连站在一侧的李振都忍不住盯着来人看,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雍州郡王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
若不然,他还真没见过比这位还喜欢打扮换衣裳的男人了!
屋内就这么几个,扫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个小丫头,露出一双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胳膊手,有儿正逗小丫头发笑,一叠声道:“笑笑就不疼了,我爹很快就来了。”
谢无忌愣了一瞬,有儿已快步跑过去,拽住他爹的袖子就往回拉,急急道:“爹!你快给小星儿看看伤,好疼啊!”
谢无忌锐利的目光扫向铃兰,后者心虚的低下头,神色讪讪。李振百无聊赖的站在一边,一手捏着小瓷瓶正往手上擦膏药,他双手容易生冻疮,往年每受其苦,自从白驰给了他这个后,药到病除,李振非常爱惜,也养成了出门受冻必抹手的习惯。谢无忌的目光又是狠狠一顿。李振被看的面上发热,不会吧?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郡王不仅是女扮男装,还喜欢男人?
恰在此,又有人到,是大长公主府的人派人来接有儿。
公主当有儿是眼珠子,一睁眼没见到孙子,就想的吃不下饭。谢无忌不慌不忙将有儿送出去,有儿担心小星儿,一劲的说:“爹,我自己走,你快回去看看小星儿的伤,看着就疼,爹,你一定答应我给她治好。”
谢无忌满口答应,有儿这才放心的走了,又从车窗伸出手,不住朝铃兰挥手,说:“兰姨,明日我去找你玩。”
铃兰也跟着郡王一起送有儿出门。直至车马远去,谢无忌面上笑容一敛,头也不会的朝一处走去,铃兰追了几步,“郡王?”府内的侍卫及时现身拦住了铃兰的去路。
铃兰不知谢无忌这一走是个什么意思,惴惴不安的回了待客厅,苦等之下,仍不见郡王踪影,看着小星儿痛苦的表情,她终于有些急了。一错眼,看到侍书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侍书见她终于看见自己,嘴皮子动了动,一副早就想喊她又不敢出声的架势。
铃兰问:“侍书,你家主子呢?我们是来求诊的,他将我们丢在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侍书原本还在蒙头大睡,被郡王亲自揪起来,然后就罚站门口了。他哭着一张脸,想说明白,又不敢,“你们是来求医问药的?”
铃兰:“是啊!”
侍书:“她是你何人?同你什么关系?”
铃兰:“府里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但是我不能不管她呀。”
侍书:“那你同我们郡王是什么关系?”
“啊?”铃兰被问傻了。
侍书:“你一个下人,平素又同我家郡王没什么来往关系,我家郡王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也是你想求医就能求得的?”
铃兰被说的脸红,又有些生气,低声骂他,“你这个坏小子少给我装腔作势!这话同别的人说说也就算了,跟我摆什么谱?”她作势就要揪他耳朵。
侍书双手护住,蹲在地上,小声道:“你既然心里都清楚,还装什么不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家郡王想见谁,你不清楚?”
铃兰一时顿住,面露难色,片刻后,咬咬牙,道:“侍书,看在有儿的份上,你就跟我交一句实底吧,你主子到底对我主子是个什么想法?”
侍书挠挠头,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铃兰狠狠掐他皮肉。
侍书疼得龇牙咧嘴,说:“总不可能有仇吧?”
谁知铃兰听了这话,反而脸色一变,直直站起,说:“我知道了。”扭过头冲李振说:“我们走。”随即抱住小星儿,却不敢看她。
小星儿不傻,低声在铃兰耳边说:“没关系的兰姨,星儿不疼。”
李振不明所以:“不治了?”
侍书不知铃兰所想,自以为办对了事,高高兴兴道:“这就对了,让夫人来,夫人来了,咱们郡王肯定给治!”
铃兰猛回头,恶狠狠的瞪他。
二人各为其主,互不理解。
且说白驰,去衙门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不为别的,只因今日府衙的小郎君们都有些怪怪的。
众所周知,千牛卫的不少将卒都是平京城富贵人家子弟,说白了,都有些出身来历,不服管教的很。
白驰管他们是谁,该下手就下手,不论轻重,不服也给打服,今日她也是抱着这样的打算的,可从一踏进门,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昨日还跟她针尖对麦芒的小郎君忽然对她献起了殷勤。虽有些不情不愿的感觉,但确真是在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