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少喝点,不然你家儿子可要心疼啦。”张韵诗笑道。
“是的呀,是的呀。”虞清连连点头。
虞父笑着放下了酒杯,他酒量小,喝不上多少便脸上泛红,平日里虞清和张韵诗都不准他多喝,也就是今天过年,才让他喝上一点。
坐在一旁的秦奏勾着唇,挑眉看向虞清,问道:“不心疼心疼我吗?”
虞清将自己手上的果汁换到秦奏手中,道:“心疼呀。”
虞清今天是真的高兴,他回想起秦奏失忆后第一次来到虞家的模样,那个时候,秦奏生疏得很,莫说开玩笑了,便是同虞父虞母说话,也是一副谈公务的客套样子。
再一看如今,秦奏已经不再游离在外。
一顿饭吃了许久,等到全部收拾好,天色也暗了,虞清套上厚羽绒服,一边换鞋一边跟张韵诗告别。
还未出门,张韵诗便拉住虞清的胳膊,低声和他说起话来:“清清,等年后你也去看看你亲生的父母,从前不知道他们还好,如今知道了,不去他们给他们祭拜祭拜是说不过去的。”
虞清愣了愣神,他并没有瞒张韵诗这件事,他垂着眼睛扎好鞋带,点点头,道:“好。”
“回去吧,路上小心些。”张韵诗说完话,抬手整理这虞清颈上的围巾,等整理好,就拍拍他的肩膀催他回去。
雪又下了起来,路边积着的雪花还未融化干净,就又多上一层松软的新雪。
口中呼出的暖气化成一道道白雾升起,虞清拉着秦奏,秦奏的手很暖和,握着像是一个热水袋。
“过几天我们去云城好吗?”虞清问道。
“好。”秦奏听见了张韵诗在门前和虞清说的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能还要去岳寒山那里。”虞清说,他侧头看着秦奏。
“嗯。”秦奏抬手拨去他头上掉落的雪花,面上一片柔和,他突然觉得自己从前的担心实在没有道理。
这样好的虞清怎么会离他而去呢?
雪下了一路,这个时候,路边也见不到几个行人,所有人都在家中跟亲人欢聚一堂,天边放起了烟花,绚丽的色彩和雪花一起从天空飘落。
虞清趴在车窗上看得认真,秦奏见状索性找了处停车位,两个人在车里欣赏起烟火来。
待到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结束,这才驱车回秦家。
秦奏的父母早已离世,他们像是一个忌讳,虞清甚至没有从秦爷爷的口中得知过秦奏母亲的信息。
秦坤那一脉的人已经坐在了客厅。
分明是这样一大家子的人,反倒没有在虞家四个人时热闹,红色春联装饰反倒衬的这里透露着一分死寂。
虞清朝秦奏身边靠近了些,秦奏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心。
“小奏回来啦。”秦坤的脸上堆着笑,细长的褶子堆积在眼尾处,形成一道道阴影。
“二叔。”秦奏点点头,目光落向一旁那人身上。
那人看着比秦奏大上几岁,他坐在轮椅上,眼神阴鸷,一直朝着虞清看。
虞清皱起眉,他没见过这人,只听说秦坤有个大儿子几年前坏了腿,名字叫秦错,又听说这人一直待在国外,不常回来,性格也格外阴沉。
“秦奏,好久不见。”秦错转着轮椅来到两人面前,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虞清身上。
虞清只觉得他的眼神太过令人不适,他说不好那种感觉,只能朝秦奏身后躲了躲。
秦奏遮挡住错的视线,眼睛朝他断了腿上扫过,而后突然笑了笑,道:“是许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啊。”
“呵,秦总这次想要怎么教训我?”秦错冷笑一声,暗示地朝秦奏身后的人看着。
“教训谈不上,只是想帮你改改这个坏毛病。”秦奏说完话,身后的衣角被人拉了拉,他眯起眼,拉过虞清的手腕,直接朝着餐桌的主位走过去。
饭菜已经做好,虞清在虞家的时候吃了太多,现在本就不饿,在加上周围那样多的人,他兴致缺缺地戳着碗中的米饭。
外面烟花的声音一刻不曾停过,餐厅内却安静地吓人,好像他们此时不是在吃年夜晚,而是在等着谁的死讯。
餐桌上色彩鲜丽的果蔬,浓稠的深色汤汁散发出香气,这其中大半都是虞清爱吃的,只如今摆在桌上,半点诱人的食欲也无,反倒让人觉得憋闷的慌。
秦奏看出虞清的不喜,他将筷子扣下,直接站起了身,抬手拉着虞清便往别处去。
桌上其他人见状纷纷抬起头,衣着光鲜的先生小姐们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全靠着一个姓氏维系。
“我让人准备了烟火,要去玩吗?”秦奏低头问道。
“好啊。”虞清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