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唯一比阿根有优势的,大约就是比阿根年轻,身强体壮。胥遇辰是有长期锻炼的习惯的,他的耐力很好,但他很担心姜釉能不能撑住。但令他意外的是,姜釉的耐力也不错。不过转念一想,姜釉一个时常要动手术的大夫,有时候手术情况复杂一些,站上十来个小时都有可能,耐力怎么会不好呢?
夜晚的山林中格外安静,只有雨水滴答滴答打在花草树木上的声音。
为了方便奔跑,姜釉和胥遇辰早就收了伞拿在手中,如果阿根真的追上来,手中的伞还能暂时充当一下防身的武器。身后阿根跟得很紧,但是喘得也很厉害。
姜釉咬牙坚持着,他们只要将阿根远远甩在后头,想来这样下雨的夜晚,阿根也不会再冒险追上来。而且,只要他们到了半山腰,能够顺利上车,就能快速离开。
“他是不是没追上来了?”
姜釉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但身后原本紧跟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两人在山林中东窜西逃,跑得气喘吁吁,早就累得不行。这一停下来往后张望,再想迈动步子就有些难了。
胥遇辰朝身后张望,打着胆子开了一下手电筒照过去,的确没有看到阿根的身影。但他怕引来阿根,只开了一下就立马关了。
他松了口气:“应该是甩掉了。”
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次踩在被雨水浸湿的泥地里差点滑倒,但每次都站稳了继续向前。他紧紧抓着姜釉的手,一分一秒都不敢松开,生怕姜釉跟不上自己,不小心将她落在了身后。
雨越下越大,山路也越发不好走。
他们是从一个小坡上一路打滑下来的,也不顾上危险,就为了能走到大路上来,正好这坡上也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丛,树与树之间都隔着距离,没那么阻挡前进的路线。
“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还能找到车停的位置吗?”姜釉看了眼四周陌生的环境。
这回连胥遇辰也摇了头:“不清楚,刚才情况紧急都是乱跑的,现在天又黑看不清路,不能确定能不能顺利找到停车的地方。”
两人正商议着,姜釉忽然听到了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扭头朝右边山坡上看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胥遇辰大喊一声“小心”,突然就朝她扑了过来。随后,姜釉听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撞击了胥遇辰的身体,他闷哼了一声,两人扑倒在地,之后他就没再吭声了。
姜釉大惊,差点就要喊出声,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她看着胥遇辰抬起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胥遇辰表情忍痛,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两人就这么倒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
这会儿姜釉也看清了那撞击胥遇辰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块大石头。
姜釉心下急得不行,不知道胥遇辰到底被撞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骨折的情况出现。
等他们一动不动待了几分钟后,有一个人影在山坡上头快步往回走。
姜釉心下一沉,她知道那是阿根。
看来阿根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只是故意站在山坡上没有下来,等他们下来了,找准机会将这块大石头推下来,想要造成他们是被山石砸中意外死亡的假象。
她压低声音说道:“他好像走了。”
“再等等。”胥遇辰用气音回了一句。
于是两人又在灌木丛里等了几分钟,确定阿根没有再回来后,这才起来。
姜釉也顾不得别的,赶紧替胥遇辰检查身体,从头到脚,四处捏了一下,发现胥遇辰是被撞击到了大腿根外侧。姜釉立马让他动了动脚,还能活动,就是被撞击的地方很疼。
雨比之前下得更大,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你走一走,看能不能动。”姜釉扶着他,对他轻声说着。
胥遇辰走了一下,点头:“可以走,只是可能会需要慢一些。”
姜釉心知胥遇辰肌肉大约是拉伤了,但骨头没断就是好的。她搀扶着胥遇辰,胥遇辰撑开伞,两人就这么相扶着往前走。胥遇辰一瘸一拐地走,动作服幅度不能太大,两人前进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不少。
没走多远,这鬼天气又开始刮风。
狂风暴雨之下,两人的衣服都打湿了,伞仿佛是个摆设。
“那儿好像有间屋子。”姜釉指了下不远处,那儿有一间房顶盖着稻草的屋子,看起来像是平时没人住的,“我们过去看看,休息一下。”
没有了阿根在身后追杀,两人此刻情绪都安定了许多。
只是姜釉搀扶着胥遇辰往屋子方向走时,手中拿着的折叠伞还是紧紧攥在手里,手背上隐约有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