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78)

温洛洛听着帐篷外的风声,迅速又猛烈吹过,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凛冽响声,让人听着就觉得像刀片。

她睁着眼,望着帐篷顶部发呆,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这么冷的天,士兵都不用暖宝宝,那薄桑呢,他是不是也硬扛着?

温洛洛从暖和的睡袋出来,摸出手机,走到帐篷角落,犹豫片刻拨打了陈蓉的电话,而后很小声,很认真的问:“妈,如果以前我伤害过一个很在乎的人,一直欠他句道歉,过了这么久,现在才说,会不会于事无补了?”

难得她会问这种问题,陈蓉忍不住关心,追问她怎么了,伤害过谁。

“……没,我就是假设。”

她很困惑。

时隔多年,道歉还有没有必要,如果有必要,那怎么样的诚恳,才能被自己伤过的人原谅。

“如果自己犯了错,不管过多久,都应该道歉的。”陈蓉知道问不出,转而认真回答:“何况是自己很在乎的人呢。再次遇到不容易,能和好是最理想的结果,就算不能,起码心里没那么愧疚。要是错过机会,不主动示好道歉,可能就真成一辈子的遗憾了……”

边疆信号很差。

在通话中断前,她听到陈蓉说的这些。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有雪的反光,依然比普通的夜色要亮。

团长何梦珍素来亲和,不会一个人做演出的决定,于是带着舞团来的十几位姑娘,到首长的帐篷亲自沟通演出地点和曲子,尊重舞团原则的同时,也最大程度表现愿意为了这场慰问演出,跟大家一起全力以赴。

最终,演出地点和曲子都选定。

何梦珍并没有带着大家马上离开,而是关心起军营慰问演出的频次。

对此,首长先道谢,后极为惆怅,说这里太荒凉,很少有军队外的舞团愿意来这演出,除夕前的舞蹈慰问是有着落了,平时士兵们没有这种机会。

枯燥乏味的训练,日复一日的坚守。

大概,是和无趣的数学题目差不多吧。

温洛洛不太恰当的对比着。

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是勤务兵在外面喊了声:“报告,薄建筑师和助理来了。”

首长忙应:“快请进。”

而后有人走进来。

是两个人。

一片寒风中,薄桑走进来,他看见站在前排的温洛洛,眼神没任何停留,从她身前走过。

在他身后,是矮些的张旭跟着。

舞团的姑娘们看到那抹身形,那张冷寂的俊脸,心里满是喜欢,于是克制不住,拉扯旁边同伴们的衣袖,表情无声花痴激动。

这边桌前的人完全不在意。

图纸大概思路展示在首长面前,得到满意点头:“六个月能完工吗?”

有了舞蹈团的姑娘们,张旭明显不那么着急想走了,热情又积极,主动汇报:“老大已经想到了最合适咱们军营的创新建筑,正在赶工画图纸,如果亲自监工的话,会快一点,六个月怎么也能完工。”

听着这话,薄桑似乎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为了抓住短暂的相逢。

温洛洛鬼使神差,忽然说出一句:“首长,我舞团有休假,可以留在这两个月。”

“!!!”

大家纷纷诧异温洛洛的自告奋勇,更诧异她决定待在这两个月之久。

薄桑低垂眼眸,只说:“等图完全画好,就发给建筑工程部,这不是传统水泥砖瓦房,六个月足够,所以监工不一定非我不可,我不会在这待太久。”

他说完卷起图纸,手修长骨感,连同纸张一起揣进黑色大衣的口袋,预备孤零零走回漫天白雪的营地,轮廓的冷淡,看起来不比那些雪暖几分。

这个人,是她很在乎的人。

恍惚之后,温洛洛再次主动。

她跟首长和舞团团长道了句抱歉,然后追出去,关上了帐篷的门,在他身后:“你大概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管多久,你都没必要非留在这。”他的声音裹着呼呼的冷风灌进耳朵里,生生的疼。

她像抓住最后机会,牢牢不放:“我跟营长已经说好了,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

薄桑重复了两秒,站定,在极短的轻笑后,他掀起眼皮,眉眼疏离,也平静:“温小姐又不是没有过。”

温小姐。

用称呼划开界限,带出曾经。

她喉咙发紧,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当初约定好了报考滨城,约定好了不分手,言而无信跑掉的人,全是她。

薄桑继续往前走。

她脑袋发热,继续追上去:“我知道你还恨我当初一走了之。”

薄桑没有停:“你想多了。”

她紧跟在旁,趁着勇气还没散完,尚有几丝残存,任性:“我不走,要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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