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闻言,云寒客的内心突然一松,感受着悬在头顶的石头缓缓落地,他再也支撑不住发软的身体顺着墙壁便滑了下来。
“你没事吧”,看着对方突然瘫倒在地,迟简忙上前,“怎么样,身体还是用不上力气吗?”
她一只扶着对方的手臂,向其借力使之能够站起,另一只手虚环在其身后,害怕他又突然脱力摔倒。
“慢一点,用不上力就慢慢来,不要急。”
迟简扶着人走向餐桌,最后拉出凳子将后者妥善安排:“来,先把药喝了。”
将手边的药与水杯放置于云寒客的身前,迟简便转身走向了厨房。
云寒客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身体用不上力,脑子也好像突然停止了运转,对于现在的情形他看不懂也想不通,只得顺着对方的动作僵硬地移动。
但是不得不承认,在他看到屋内之人是迟简的一瞬间,原本内心的所有紧张都全都消散了。
他自醒来以后的每一秒钟精神都及其紧绷,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陌生的环境与不适的身体让他感到不安,他不想去深挖,但是依旧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是在他拧开门把手走出房间的一瞬间,迟简就坐在他一出房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她平常地唤着自己,贴心地将滑落在地的自己扶起,自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云寒客一下子就安心了不少。
看着迟简的背影,他小声应了一声,但是因为喉咙太痛只发出了一丝气音,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
但是依旧听着对方的话将身前的药丸和一杯水尽数下肚。
那还是一杯泛着甜味的蜂蜜水。
喝完药的云寒客再没有动作,他的眼神追随着迟简,直到后者端着一个黑色的砂锅走了出来。
迟简看着眼前的小漂亮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怕是昨晚的药伤及了脑子,害怕对方是对昨天的事心有余悸,便开口调和打趣道,
“真棒,这么苦的药一下子就喝光了”
说完将端上桌的盖子替他打开:“奖励你一碗鲜香浓郁的乌鸡汤,正好补一补身子。”
她一早就让王姨帮忙熬了一锅乌鸡栗子滋补汤,用来做云寒客的早餐正好。
云寒客听到迟简似是哄小孩儿的口吻,不由得红了耳垂,他忸怩地低下头,将面上的红晕掩去。
“你,你是在哄小孩儿吗?”刚才被一杯蜂蜜水润过的喉咙不再传来刺痛,这次他才缓缓开口,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迟简却只是轻轻一笑,她没有回答他的后半句话,“你本就比我小两岁,哄你和哄小孩儿又有什么区别。”
听闻着迟简的打趣,粉云染面的云寒客没好气地翻了对面一个白眼,“又不好好说话!”
“我都二十岁了,你这招不管用的”
“快告诉我,我为什么在你家。”
看着面前的小漂亮愠怒的样子,迟简也不再打趣,她先是将面前的电脑和文件推到一边,又从桌椅另一端的保温箱中端出了几个碗碟。
她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进过一丝油水。
她害怕只留云寒客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进食会不好意思,所以想等他醒了做这个陪客。
但是没想到被下药之后的人这么能睡,迟简从九点等到到十二点终于等到了云大少的动静。
“先吃饭吧,吃完我再给你说”,她又将一碗粥推了过去:“多少吃一点,事情比较复杂,吃饱了慢慢听。”
听到迟简这样说,云寒客才收起了自己的小爪,他拿着一张小饼,看着迟简一勺勺将锅中的鸡汤给他舀在碗中。
对面人没有停顿,在和以前一样帮他把一切都置办好后又开始专注自己的动作。
她将一张面饼摊平在瓷碟上,将小盘内的各种菜丝都摆在上面,然后打开一瓶腌好的发黑的青色辣椒,又在那堆菜丝上平铺了一层。
云寒客看着她将其缓缓卷起,眼睛都好像被辣到一样抽搐了几下。
她一早的胃口——挺重。
但是迟简却理所当然的将这顿饭当成了午饭,她在卷好一个超大号卷饼之后就看到对面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的手不动,以为云寒客是馋了,便轻声开口安慰道,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吃这个,等你好得差不多后我再让王姨给你准备”
说完就又将视线移到了她的卷饼上,张开嘴一口咬下。
云寒客:“……”
就是看着那一罐辣椒,云寒客本就不太舒服的胃袋也开始泛酸。
中午的太阳很好,透过偌大的落地窗一束不差地全部投射到了屋内,宽敞的平层内,两个人安静地吃着午饭,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房间内回荡的只是时不时瓷勺碰撞瓷碗的清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