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客伸头看向电脑,电脑屏幕里是一张放大的图片, 图片中是一个很平常的楼宇角落, 有两根竖直挨在墙壁上的水泥管,在杂草丛生的泥土里还扔着几个废弃的铁锹。
“应该见过”,云寒客仔细回忆:“好像是我练唱室楼背面那个花坛周围。”
他们每次义务劳动完都会将工具仍在这个角落, 所以这里的场景他总是能够见到。
“怎么了?”
云寒客歪着头看向迟简。
迟简搬回电脑,她皱着眉盯着这张照片, 开口解释。
“你被拍的那十几张照片,其中有三张都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迟简左右划了鼠标, 但是最后还是停在了这张照片上:“这是唯一一个重复的角度, 说明这里是对方经常在蹲守的地方。”
云寒客的心紧了一瞬。
练唱室是他去得最频繁的一个地方,不管每天有没有课, 他都会去唱几个小时。
但是迟简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格外安心。
“你不用紧张, 他们会在最近摸出来的几个方位安装针孔摄像头,如果他再次出现一定会被记录到的。”
“所以你在学校里面照常活动就行了”迟简又接着宽慰:“这都是和学校协调好的。”
云寒客点点头,又重新坐回了椅子。
迟简整理新收到的各种信息和资料的同时, 他就蜷着腿窝在椅背里,眨着眼睛看着她的侧脸。
云寒客为自己感到可惜。
他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感受到从迟简身上散发出来的喜欢, 但是能确定的是迟简对自己很是上心。
如果他的性子再软一点, 能够真正放下自己妥协下去, 有可能能真的勾引到迟简也不一定。
思绪渐渐变得虚幻。
勾引……
云寒客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这简直是不能让人接受的放/荡。
都怪上次直播时乱说话的弹幕, 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云寒客越想越远,思绪发散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渐渐闭上了眼睛,头也放松地靠在了柔软的椅背里。
直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惊天的尖叫与东西碰撞的身影。
“啊!”
迟简也听到了这个叫声。
现在整间房子里只有她们二人和回房的艾鸣抚,迟简想都不用想这一声尖叫是出自谁口。
“我去看一眼”
云寒客看着迟简一脸无奈地走出书房,也从柔软的椅背里翻起来跟了出去。
他没有看到迟简眼里出现不耐的情绪,她好像一直都在纵容那个小孩儿。
他一路跟着迟简走到了艾鸣抚的卧室。
不同于刚才被其紧紧摔住的房门,此时的房门大开,而叫声的源头就出自这间卧室的浴室。
迟简看着还透着灯光的浴室门,艾鸣抚并没有将浴室的门全部关住。
迟简无奈扶额,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过就是怕相隔太多实木房门她会有可能听不到他的动静,所以就想尽办法解决能够阻隔声音的障碍。
浴室里面还亮着灯,听声音还有水渍的声音,迟简出于避嫌,并没有冒昧地推门进去,而是耐心问道,
“小抚,怎么了吗?”说完还将那一道半开的门缝替他关紧:“你还好吗?”
门的那头传来断断续续地抽气声。
小少爷光哭鼻子不说话,一时之间迟简也不知道里面是真出了事情还是有一次幼稚的陷阱。
不过好在她这次不是一个人。
迟简偏过头看了一眼云寒客,等到云寒客轻颔首后再次开口。
“小抚,我不方便进去,让寒客进去看看你好吗?”
“不行!”
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言论,一声厉呵从门的对面传来:“我不要他进来!”
紧接着又是一串断断续续的哭腔。
“阿简姐姐,我疼。”
迟简无奈地叹了口气。
艾鸣抚是她的亲表弟,她自然是不能放着对方不管,况且如果真的受伤了,这个小子还不知道要借口赖在这里让她照顾多久。
迟简耐心地询问:“那你现在穿衣服了吗?你穿好以后我再进去好吗?”
虽然收到了肯定的答案,但迟简还是示意让云寒客先一步进去探查情况。
云寒客开门而入,她眼见得他先是微微惊讶,然后一双细长的眉毛缓缓收紧,就在她以为里面的状况很糟糕的时候,对方收回所有表情将门打开。
迟简看了过去。
娇嫩的小孩儿坐在地上,及肩的长发被水打湿紧贴在脸颊两侧与脖颈之间,他卸了妆的眼睛又大又圆,此时泛红的眼眶蓄着泪水,就像是一只误闯人间的清纯小鹿。
但是他的周围散落着一地杂物。
迟简抬头看上去,原本在空中悬挂的石板竟然从中断裂,石板上放置的所有东西都掉在了地上,而地上还有不少的碎石,应该是石板断裂的部分砸到地上碎裂成了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