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刚分开而已,他就开始想她了。
溪音没有回学校,而是回到了她爸妈住的那处出租屋里。
她的小屋早就退了,此时住了新的人。
溪音过去,想给他们换个好一点的房子。
她已经约好了看房,是一套简单装修的一居室,楼房。比现在这个好得多,起码,夏天不会漏雨;冬天,屋顶上不会冷到凝出水汽。
机场的电话就是新房东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过去看房。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她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导员问她:“要不要考研?”
她说:“想出去工作了。”
老师觉得可惜,但也没有干涉她的决定。
她总觉得溪音有一些复杂的气质,这个学生的眼神吧,很干净、清澈,而且对文字很敏感,细腻,非常适合学文学。但是,她又觉得她骨子里怎么好像有种孤寂的决绝感,它不流于她的表面,或许,藏起来了吧。
溪音越来越忙碌,她和岑玙有着八小时时差,两人一个忙着准备实习,一个忙着适应新环境。
视频总是难以被接起,电话里,开始有了两个人的相互沉默与压抑。
的确,有些事情,当面才会更好解决,冰冷冷的电话,怎么能捂热乎这么遥远的距离。
但他们还是坚持着,如果吵架了,不能让气过夜,一定要解决掉,在两个人都入睡之前。
八小时时差,仿佛成为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它很是嘲讽地笑着两人的约定,给予了他们致命一击。
溪音实习加班到太晚,想和岑玙打电话。但岑玙因为即将考试,没说几句话,心里开始无奈,他劝说溪音:“要不换一份工作?反正是实习。实习钱多钱少也没太大的关系,主要是丰富履历。”
溪音不听,在电话里低低地哭了。
她察觉出了他的一些不耐,对他说:“你是不是一会要忙,你先去忙吧。”
岑玙:“我一会有个考试,等我考完再说?”
溪音应着。
挂掉电话,溪音觉得铺天盖地的黑从房顶上压下来。
她也想换一份实习的工作,可是这份收入要高一些,这样她才能维持一些生活开支。
白天刚被领导甩锅,不是她的错还被上上级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就因为实际犯错人是她的领导,还是个关系户?
晚上,她只是想和他说说话,聊聊天。
可能是岑玙感觉到了她的状态吧,委屈没说成,更委屈了。
岑玙没考好。
他走出考场,本来想给溪音打个电话的,但是想了想,没打。
他有些烦,他觉得现在打电话会影响他们。
他越来越觉得溪音有太多的事情瞒着他,他想起那天晚上,她发给他的图片,粉红色的墙壁,她的房间。
为什么连住的地方,都要发不是真的图片来糊弄他啊……
难不成还睡在大街上吗?难不成还住在漏雨的房子里?难不成,溪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可能。
这边的冬天不算冷,但是风大,他今天也围着她给他织的围巾。
目光触及到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柔软围巾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刚刚是在怪她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明明,他们之间,满满的都是深爱的样子。她那么多可爱的一面,让他喜欢的一面,怎么刚刚就突然拉出来了那一点点点的小瑕疵。
被风吹着,他打她的语音。
溪音哭得想吐,她的房子是租的,租了一个卧室。隔壁还有人。
她拼命压着嗓子,喘气很不顺畅,哭着哭着就想干呕。
岑玙的语音打过来,她看见了,但一想到现在自己的状态,他听见是不是又会不舒服,会劝她,会不开心。
她不想自己这样的一面影响到他,情绪会传染,她只想让他开心。
她跑去洗手间,没吐出来。糟糕的是,她也哭不出来了。
她知道哭泣是情绪宣泄的方式之一,很多时候,哭,是情绪再积压人会崩溃,哭出来反而会缓解。
她坐在马桶上很久,情绪压得她透不过气,但她掉不出眼泪了。
这时候,她还是没有忘记她爱的人。
她给他回了条消息——
对不起,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我有些困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一晚上,她几乎被淹没。
她睡不着,很困又睡不过去,她一次次地看向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必须要睡觉。可越是这样,她越无法入睡。
她试着和以前一样,将脚尖贴在墙壁,后来她整个身子都贴着墙壁,也找不回那可能的一丝丝的安全感和睡意。
她爬起来,打开小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