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家画廊买的画?我也去逛逛。”
“是尘哥送的。”
这句话谈烟是脱口而出的。
捕捉到朱翊眼里的怔忪,她才意识到,朱翊又不知道她口中提到的“尘哥”是谁,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是一个交情很好的朋友送的。”谈烟解释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答复,却无端地让朱翊心一紧。
“尘哥”,想来那人是谈烟身边的一个男性朋友了。
朱翊同样没有忽略掉谈烟提起“尘哥”时微微扬起的唇角。
嫁入傅家两年,她从来没见过谈烟笑得这般轻松愉悦。
固然她这个惯爱挑刺的婆婆有很大一部分责任,但就寻之那闷葫芦般的性子,她很怀疑谈烟和寻之单独相处时,会不会也很少这样笑过。
她忽然就有点担忧自家那个傻儿子能不能成功地跟小谈复婚。
她暗暗叹了口气,强行拽回思绪。
朱翊眸光微闪,温声道:“小谈,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来给你道个歉的。”
谈烟愣了愣。
朱翊登门,她的确感到不解,但她怎么都没料到朱翊是来向她道歉的。
“小谈,以前是我不对,我是真的想给你道个歉。我一直带着偏见看你,认为你小小年纪在酒吧工作,就势必是个不安分的。我先入为主地认定你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了寻之,诱//使他娶了你。
“我用最恶劣的想法去揣测你的每个动机、每句话、每个动作。我偏见又武断,还自以为是。还有寻之和他爸私底下总帮你说话,劝我对你好一点、不要对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们越是袒护你,我对你就越是心生不满。”
朱翊苦涩地笑了笑,“寻之他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现在才知道,是你哥哥拼死救下了他。”她的声音带了点哽咽,“你哥是寻之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全家人的救命恩人,而我当初却那样待你!”
她这辈子从来高高在上,这还是第一次跟人低头认错,还是个她一向看不上眼的人。
可她的的确确是错了。
她以怨报德,仗着长辈身份没少给谈烟难堪,来给谈烟认个错是最基本应该做的。
“小谈,今天我过来,就是专门来给你道个歉的。当然,我也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现在才过来表态,其实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只是我觉得,当着面跟你道个歉,是我最起码应该做的。”
朱翊垂下眼,打开包包,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丝绒盒子,伸手将打开的盒子递到了谈烟的面前。
“小谈,这样东西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
谈烟愣了愣,视线落到朱翊手中的那个打开的丝绒盒子上。
丝绒盒子里躺着一条项链,上面坠着一颗硕大的水滴形蓝宝石,光彩夺目,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谈烟极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项链我不能要。”
她早就和傅家没关系了,来自傅家的东西她自然不能要。
“小谈,你不要误会,我给你这条项链不是想要弥补你什么。”
“我真的不能要,您还是拿回去吧。”
虽很想让谈烟收下这条项链,但见她执意不肯接受,朱翊最后只好作罢。
她将盒子盖上,说:“那要不这样,这条项链我先帮你收着,反正——”她微笑地注视着谈烟,意味深长道,“这条项链只会为你留着。”
***
“傅先生,您是说两年前的监控录像吗?”物业处的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御和苑大门口的监控、电梯内部的监控,或是其他监控。”
“傅先生,这个恐怕办不到。时间过去太久了,之前的监控录像已经被后面的覆盖掉了。”
傅寻之暗自叹了口气。
明明离查明事情的真相只差这么一步了。
如果他当初就把烟烟的流//产和周隐洛关联起来的话,那时候物业的监控录像就还没被覆盖掉。
但他却把时间白白蹉跎掉了。
傅寻之离开御和苑时,附近的一个智能停车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停车场和御和苑坐落在同一条马路上,距御和苑大约两百米左右。
之前,每天往返于家和公司的时候,他都会开车经过此处。
这家停车场运营了好几年了,后来这个停车场陷入了遗产纠纷问题,之后就处于关门停业状态。
他虽不记得确切的日期,但毕竟每天都会开车经过,就算再心不在焉,多少也会留下一些印象的。
他记得两年前停车场还在正常运营中,没过多久才开始停业的。
他打了下方向盘,将车停靠在了路边,推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