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之心想, 我可不知道你暗恋过她。
“当然啦, 我也知道她看不上我, 周隐洛那时可是校花。”
哪个男生没在青葱岁月暗恋过谁?
谁的心底又没过一个白月光?
画展的准备期间,他突然想起了周隐洛, 还因此有了创作灵感。
不过为了不给自己的老婆添堵, 也不想给周隐洛招惹麻烦,他故意隐去了画中少女的长相。
他以为没人会认出画中的少女的。
结果没想到, 还是被傅寻之给看出来了。
“原来是以她为蓝本。”傅寻之又细看了眼展品, 问道, “细节方面呢,是你自己设定的, 还是……比方说,这里她耳朵上戴的耳钉, 你怎么会想到画珍珠耳钉的?为什么不画长款耳坠呢?长款耳坠岂不是更有线条感?”
“啊?什么?”陈晋明显呆愣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反应过来, “哦,你是说那个耳钉啊, 那倒不是我随意画的。我之前看过一个采访周隐洛的视频, 说起来我就是因为刷到那个视频,所以才会突然有了创作灵感,以周隐洛为原型画了这幅画。”
傅寻之喃喃重复了一遍:“采访视频?”
“对啊, 时间还挺久了呢, 大概是两年前的视频吧。”
傅寻之眸子一凝:“两年前?”
陈晋也不是很确定, 他想了想才回答:“就是周隐洛刚从国外回来那会儿。是七夕节的时候。对,采访里有特别提到七夕节。采访里周隐洛打扮得特别漂亮,比读高中那会儿还漂亮,我记得她那天戴了一副镶碎钻的珍珠耳钉,很是凸显她的气质。不过画里的耳钉和视频里的不是完全一样的,有加了我自己的想法。”
傅寻之的思绪开始飘忽起来,视线定格在了画中少女的珍珠耳钉上——一只镶了碎钻的珍珠耳钉。
须臾,喉中才溢出几个极轻的字眼:“珍珠耳钉,是吗?”
收回目光,他看着陈晋说:“陈晋,我得先走了。那副向日葵画你帮我留着,我过两天来拿,帐单你发给我助理,他会处理的。”
陈晋愣了愣:“啊,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去确认一下。” 傅寻之匆匆告辞,很快下了楼,离开了画廊。
刚出了画廊的门,傅寻之就心急地小跑了起来。
他只想赶紧去看看那个采访视频。
许多记忆碎片不断地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傅寻之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就有人叫住他。
他转头循声望去。
周隐洛正往他这边跑过来。
“你这是要回去了吗,阿寻?”
早知道阿寻会这么早离开,她就不该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
傅寻之的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她的耳垂上。
只一瞬,他下颌便绷紧了些。
周隐洛戴的是一副珍珠耳钉。
和袁姐在家里找到的那个珍珠耳钉的款式并不相同,却和那个耳钉一样,一眼便知是价格不菲的高档饰品。
周隐洛是一向喜欢戴珍珠款式的耳钉吗?
他从来不注意这些,母亲可能知道,也许他得从母亲那里打听打听。
一路小跑过来,周隐洛还有点气喘吁吁,抬眸正好对上傅寻之幽暗的瞳眸。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一拍,垂下眸子,耳尖渐渐泛了点红。
她不记得阿寻这样专注地凝视过她。
他是终于察觉到对她的心意了吗?
周隐洛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心里慌得要命。
他终于要对她表白了吗?
在洗手间里被他人的闲言碎语打击到碎了一地的傲气在这一刻恢复了些许。
她羞涩地抬起头,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的确是在看着她,却又不完全是在看她。
她眉头微拧,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
就觉得他的目光似乎缺少了一个男人望着心仪的女人时该有的情意,倒多了点打量的意味。
周隐洛薄唇微启,声音很软:“阿寻?”
他幽深的黑眸依然定定地望着她的耳垂。
“阿寻,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
“没什么!”傅寻之回过神来,目光从周隐洛耳垂上收回。
他没再看她一眼,坐进了车里。
周隐一愣,望着傅寻之的神情从喜悦逐渐变成错愕,半晌,才期期艾艾道:“阿寻,你……你不看画展了吗?”
傅寻之没回答她的提问,而是将视线投向周隐洛搭在车门上的手,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松开!”
周隐洛僵滞在原地,条件反射地挪开了扶在车门上的右手。
门“砰”地一声关得响亮,震得她耳膜微微发痛。
傅寻之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地驶出了停车场。
留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周隐洛,目送着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