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瞄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上午9点多了。
乔思然坐在单人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在织毛衣，粉白色的，肯定是织给孩子的。
“怎么了，阿烟？”
“没什么，嗯，我记起来冰箱里的食物好像不多了。”
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出去散散心。
乔思然将毛线和织了一半的毛衣放在一旁，问道：“我和你一起去超市吧？”
“别，思然姐，今天周末，超市里人多，你还是好好在家里休息，别出去人挤人了。我就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换上外出的衣服和鞋子，一打开门，便瞧见傅寻之还在门外没离开。
他倚在墙上，脸上满是被江尘狠揍一顿后留下的伤痕，一向干净整洁的下巴上长出了青黑的胡茬，额前的黑发也显得有些凌乱，生生多出了一种颓丧的感觉。
她记忆里的傅寻之，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他这是被她当面甩上门后，一直没离开过，就一直这么呆呆地站在门外等着？
都已经9点了，也不知道他傻站在她家门口是在等什么。
“烟烟……”看到她开了门，他唤了一声。
“你怎么还在这？今天周末，为什么不多休息休息？你这样伤会好吗？”她语气好了很多，毕竟9点多了，之前被吵醒的起床气早就没了。
傅寻之笑了，心想，这拳头挨得值。
“没什么，我怕你早上没睡醒，可能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就想跟你再说一遍。”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说，“姓江的不想负责，我愿意负责。烟烟，我们结婚，我会把孩子当自己亲生的看待，绝对不让你还有孩子受到任何委屈。”
谈烟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真诚，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我……没怀孕！”她轻轻嗫嚅。
傅寻之愣住了，似是还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谈烟撇了撇嘴，音量下意识地提高了些：“不是我怀孕，是思然姐怀孕了。还有，我和尘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把我当妹妹看，我也当他是我哥。”
傅寻之呼吸一滞，总有几秒钟没任何反应。
须臾，漂亮的薄唇扬起一个弧度，喉间溢出细碎的笑声，竟有那么点傻气。
原本无望灰暗的生活似乎再度有了色彩。
烟烟没怀孕。
烟烟没跟江尘在一起。
他唇间的笑愈发加深了些，没能忍住心中的喜悦，伸手揽住她的腰际把她带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许多，呼吸与气息交织在一起，熟悉又陌生。
谈烟身体僵了僵，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温凉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牢牢地拥在他的胸前。
他的手臂还是那样的有力而温暖。
她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哑着嗓子，喃喃低语道：“烟烟，嫁给我！”
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有没有孩子，他都希望她能嫁给他。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
谈烟收拾了一下东西，坐着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和实验室的陈主任约好，早上见个面的。
坐进车里启动汽车，才发现不知道哪里出了故障，车启动不了了。
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谈烟看了看时间，心想，要不还是打车过去，约好时间了，她不喜欢别人等她。
刚下车，就听到有人按了声喇叭。
谈烟回头，正好看到傅寻之的车停在她面前。
“烟烟，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谈烟捏紧了握在掌心里的车钥匙。
“不用了。我要去实验室，很远的。”
“我顺路。”
谈烟皱了皱眉，道：“实验室在郊区。”
傅寻之抬眸凝视着她，漂亮的瞳眸里喻着笑意。
“我送你。”
他下了车，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大概是怕她不同意，补充了一句，“真的顺路！”
谈烟眨了眨眼。
她还没告诉他实验室的地址呢，哪门子的顺路？
心里暗暗吐槽着，脚步已无意识地跟了上去。
傅寻之悄悄扫了眼垂首扣上安全带的谈烟，握住方向盘的手心微微有点冒着汗。
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肯坐他的车。
车子缓缓地开出了小区。
傅寻之将车开得极慢，他想拉长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第N次毫无必要地等到绿灯变成红灯被迫将车停在十字路口处，谈烟侧目看了他一眼：“傅寻之，我和人家约好时间的，你就不能把车开得快一点吗？”
傅寻之眼神微闪，声音透着点心虚而不自知：“安全第一，烟烟。”心里回味着她刚才那句“你就不能把车开得快一点吗？”，似乎、好像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挠得他心尖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