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彻底掌握住冰面自如行走的技巧,舞台又切换回烈火,彻底熄了她亲自表演的心思。
好家伙, 冰与火之地板。
幸运的是替身光晕的效果似乎还能维持, 她摔了几跤, 勉强不引人注目地溜回了后台。
——她已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虚弱。那个抽到的掉血Buff是累积型的伤害,一开始她甚至没有察觉异常,但渐渐地, 她感到了失血后的寒冷。
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血可以掉,她迫切需要确定下个节目什么时候开始。
结果小心打听后才得知,「红的游戏」作为一场实验性多幕戏剧, 融合了舞蹈、音乐、杂技、斗兽乃至观众互动等内容。她不在的时候, 替身已经替她经历了开场大合唱, 现在是等待下一幕的阶段。
某种意义上讲,她的舞蹈表演是作为背景和串场用的, 就像主持人念词的时候笛女在一直旋转一样。
她不由得想起永不停歇的红舞鞋故事, 只要跳不死, 就得一直跳。
因此, 得知她想申请休息后,纸片红桃皇后夸张地捂住线条嘴巴:“哦亲爱的小可怜, 虽然理解你丢了一只红舞鞋失魂落魄的心情,但你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这剧上演几天,你就要跳上几天的舞呢。”
几天?范仁绮不理解,但大为震撼。她突然想起来一开始红桃皇后也说过,“一只鞋子可没办法让你一连跳几个晚上的舞”,原来那不是夸张……
扑面而来的社畜感压垮了她。
现在,她终于理解了演奏团,很想像他们一样痛骂几句:“哦,该死的纸片无赖!”
“除非……”纸片红桃皇后故作沉吟,然后偷笑道:“找到笛女,只有她才能替你分担。
要知道,你们的演出虽然不是最精彩的部分,但必须持续不断。”
行了,她懂了。
毕竟他们就只是需要活动的布景罢了……这么看来,她和笛女才不是竞争对手,分明是难姐难妹啊,应该建立友好互帮互助机制。
把这个记下来,拜托周周在镜子里穿梭帮忙寻找之后,她来到罗觅那里,跟他进一步确认了最新情况。
更早一步,就在她忙着摔跤和偷渡后台的时候,周周已经跟他大概说过了。
不能离开后台的罗觅倒是也带来了一个新消息:下一幕,开场就是斗兽。他很有可能就要提前上台了。
范仁绮本来还想训练训练他如何三句话打动怪物心扉,现在则有了更好的主意。
事实上,自从听说了标记物相关规则之后,她就有点蠢蠢欲动了。纸片人不用上台固然不错,但扑克牌太难偷或者抢了,甚至抢来了可能也没有血可以掉。
不如换个血厚的家伙。
斗兽,正合适呢。
而且这个想法仿佛得到了规则的默许支持,她与罗觅竟然很简单地就交换成功了标记物。
她本来还想挨个打服要上台的怪物,先抢一个资格,这下就更简单了。到时候她直接替代罗觅上台,再在那边挑几个顺眼怪物,或是三句话打动他们,或是以物理服人,总该能搞定一两个标记物。
到时再视情况换回来,或者也帮罗觅和周周抢抢试试。大家一起都别当人了。
不错,计划很通,范仁绮美滋滋地摆弄起自己突然长出来的毛绒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怪物形态跟罗觅的就有所不同,只是多了耳朵、尾巴,有点类似半兽人。
但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着野性蓬勃的力量,掉血不再那么困扰她了。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纸片人红桃皇后似乎完全不再认识她这个前任舞女,很冷漠地指挥道:“一会儿上台,记得被打也不要弄得满台子鲜血。”
反倒是关怀地问罗觅:“哦,小可怜儿,找到笛女了吗?”
罗觅呆立当场,对自己的舞女身份艰难地适应起来。
但纸片红桃皇后似乎同样觉察不到舞女既然在这里,台上又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儿。
幻觉替身光晕效果异常靠谱,范仁绮推测,只要她的血不掉完,估计可以一直维持。
所以罗觅可以留在这里,见机行事配合周周。
很快,范仁绮就被戴上脚腕镣铐塞进了一个不透明的封闭牢笼里,有狭长的一线缝隙,可以隐约看到外面四周的情况。
她分辨着,这个牢笼好像被什么吊了起来,往舞台那边运送。
幕布被强力扯下来。
突如其来的激昂音乐响起,她所在的牢笼被抛至舞台中央,四壁“咣”地一下全部剥落。只剩那一根镣铐禁锢住她,像是警告她不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