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杜子腾眼里，她对面空无一人。
“大姐大这是……又分裂一个二姐？不是，分裂了楚哲？”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范仁绮和楚哲的时候，开心岛的那时候，那时她的失控与分裂难道要重演了吗？
这时，范仁绮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转过头来，神色清明：“你知道我的状况吧。”
“嗯，开心岛的时候就多少感觉到了。”杜子腾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说实话，大姐大，现在我眼里这可没有人啊……”
“放心，我现在没事。你看——”
杜子腾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这就是她们昨晚进入的那个山洞，只不过现在是白天，洞壁上依稀可见刻痕：一个三角，两个圆圈。
她们此前是晚上来的，没有光线透过来，便无法发现。
“楚哲在这里留了言。他应该已经提早一步出去了，但这里是『怨憎之井』的一部分，出口仍是其他副本。一个人很危险，咱们得尽快去找他汇合了。”
“可是这三角圆圈是啥意思嘛……”
“不是三角和圆圈，是AOO。”范仁绮摇了摇头，把手按在石壁上敲击：“你记得我们听过的那出戏吧？
那是窦娥冤最有名的片段六月雪，缩写LYX，如果试着用凯撒加密，取一定位数按字母表后移，然后依次加一后推，就会得到……AOO。”
“哇，”杜子腾啧啧称奇：“得亏是你俩有默契，这换了我可猜不出来。”
范仁绮略皱眉道：“他之所以选择了这个加密方法，就是因为你也应该知道。这是开心岛的时候咱们解开画作「夏娃」密码的方法啊。而且再遇到聂楚楚的时候，我明明告诉过你，推断出她真名叫聂楚楚而非林楚楚的办法也是如此——”
杜子腾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脑子不好，早都忘掉啦。可是这AOO又是啥意思呢？”
“告诉我们，他离开的方法啊。”范仁绮眨眨眼，扬起从未离手的那把银餐刀：“再提醒你一句，这也是楚哲留下的，我一来就发现了。”
这把银餐刀，她是第一次见到就留意到了。餐刀很旧，上面的刻痕却显得很新。最关键的是，她翻过，再没有其他的餐刀有任何刻痕。
显然是最近才有人刻下来的。
考虑到副本的周期规律，不是她们这波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前几天刚进来然后失踪的楚哲。
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向杜子腾展示了她一直攥着的银餐刀的把柄位置。
那里刻着，001。
她一直没太明白意思，直到她发现村长可能是1号玩家。
“所以这个……”
“这应该也是楚哲留下的，为了提醒我们注意第一号玩家。”范仁绮点了点头。
她再次将餐刀贴近胸口，感受到心跳温度透过衬衫透过相片，渐渐传递到这把半旧银质餐刀上。
让原本冰冷的材质变得温暖起来。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将1视为A，0视为O，倒过来看，001也对应着AOO。”范仁绮一边说，一边将餐刀缓慢地插入石缝之中，不断触碰、寻找着什么。
事实上，再仔细观察的话，洞壁上O的刻痕要比A刻得重一些、深一些，应该是本来就有的。所以楚哲是加重描了这里，又在前面刻了A。
某种意义上，杜子腾说得也没错，没准这个O还真是圆圈呢。
她一边思索，一边调整着餐刀，顺着A的尖端方向去探寻。
杜子腾则只顾着惊讶：“哇连起来了连起来了，所以这其实是阿哲爸爸与四十大盗？就在这段戏曲所在的这个山洞，能用这把银餐刀芝麻开门？”
“倒不一定是必须用这把餐刀打开什么啦。不过，就是提醒，这里是1号玩家的秘密所在地。”
说着，范仁绮手腕一动，将一对薄薄的白黑同心圆纸片挑了出来。纸片的材质比人皮纸灯笼要柔软许多，此刻挂在刀刃上还在颤动，像是活的。
像是……眨眼睛。
很快，她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显然，村长虽然没被吸成人皮纸灯笼，但他的眼珠瘪在了这里。
呃，有点恶心……
联想到O字底下原本的圆圈痕迹，她灵机一动，把这一对纸眼睛“吧唧”甩过去，拍在两个圆圈里，果然对应得严丝合缝。
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山壁活了过来。
接着，洞壁缓缓移开，露出了黑暗未知的世界。“天呢，真的开门了！这里是哪儿？”
作为伥鬼，村长就像是村庄的眼睛和耳朵，可谁能想到，他缺失的眼睛就是离开的钥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