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们将有幸欣赏……”
那伟大的,著名的,我们真是何其“有幸”……
她再次转向墙壁。显然,意识到再也出不去了以后,被活埋的观众们勉强地清理出了一小片区域,留下了遗书。
最显眼的就是墙上那句:“我们曾是演员,我们曾是观众。”
更小一些的,像是故意留给她们识读:“嚎叫吧,黑暗。因为一切都将周而复始,在你无法抗拒的黑暗之中……”
“小心!后来者们,你们也有可能成为我们。一切要从五年前说起,……”
她们据此得知,「嚎叫与黑暗」、「埋」首演时发生的事件实则是争夺标记物的闹剧,殪崋一切都因为观众也属于剧院的等级体系。
当然,观众处于身份链顶端。
于是,就像有更底层的演员想要抢夺红舞鞋,五年前的演员们设计要取得当时观众的标记物,策划了令剧院吊灯、房梁砸落……
被砸死砸伤的观众的标记物——门票,被如数抢夺、继承。
几年后,「埋」让一些被困在演员里充满怨怼的旧观众终于找到了机会,实施了一次成功的活埋。
也就是说,现在的观众之中,有些是五年前的旧观众被迫当了几年演员,才重新夺回了观众的身份。
被活埋死去的人,多半是五年前抢了他们身份的演员。
“因为一切都将周而复始,在你无法抗拒的黑暗之中……”范仁绮不由得想起,她使用BGM后播放的“夜之乐章”里,也有这句:
“And you'll live, as you've never lived before.你将宛如新生。In this darkness which you know you cannot fight.在这你无法抗拒的黑暗中。”
仿佛早已意有所指。
但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剧院至少有意放任了这一切发生。
“那么,这些事情并不对应着我们了?”
“其他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对视一眼,罗觅和周周一前一后地发问,范仁绮摇了摇头,同时回答了他们俩:“仍然和我们有关系,至少……和我有关。”
她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推测。
事实上更早之前,她和罗觅换回标记物以后,又为自己挑选了一个战利品(某只野兽的骨头)做标记物,已经初步摆脱了红舞鞋的桎梏。
——不排除她仍然得找到另一只失踪的红舞鞋,但是,显然她可以通过无关这些事件的方法脱困。
想想吧,木乃伊女士估计都不知道另一只红舞鞋失踪了呢。
罗觅虽然不能使用她胜利后夺得的任何标记物。但同样很好解决,只要想办法让他自己动手,多半他也能换到比较好的身份。
现在,周周的情况最不乐观。
一开始看似最自由最简单的情况,反倒成了最难以解决的困境。因为不像罗觅从身上直接拽下来的半截尾巴,或者始终在她手里的红舞鞋,周周那里没有标记物镜子碎片。
最有可能的是,碎片就存在于她所栖身的某面镜子。
但她能在【灯区剧院】任意镜子之间穿梭,这意味着,她们根本无法确定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标记物镜子。
退一万步讲,哪怕她们幸运找到了那块碎片的真正来源,也不知道如何让周周脱困。
真的摔碎镜子太冒险了。没人敢赌。
好在,戏剧或者游戏里总也遵循着一些基本的原理。根据奥卡姆剃刀定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如果较少的解释管用,就没有必要用更多的。
一场游戏里,总是存在最短的通关路径,但却不应该有那么多无效信息。
既然解决她和罗觅的事情,未必需要那些事件线索。那么这些信息多半就是为了解决周周的身份问题。
这个包厢里没有涉及其他事件,或许因为那是另一条故事线。仔细想想,无论是下水道幽灵,还是芭蕾舞者上吊,都只涉及一两个人。
或许……
是时候再去探望一下木乃伊女士了。她还有个新的标记物提案可以给她。
她们分头行动,小心绕开走廊的服务员,并且再次使用了一首BGM,利用幕间间隙,避人耳目地来到了地窖。
路上,周周有些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道:“我没有问过为什么你好像知道我和罗觅的很多事情。
但是,我觉得你会救出我们所有人的。对吗?”
范仁绮:“当然。”
周周却缓缓地说:“你知道吗,我的身上已经发生过一个奇迹。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还在奢望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