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士把他搀扶到马桶旁,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说道:“宋哥今天那话什么意思啊?”
“他话多了,你说哪句?”
“你少装糊涂,当然是做亲家那句。”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你当我傻呢,他心里要没有这个念头,能开这种玩笑,我觉得他在试探我们。”
老苏干哕半天,哕不出来,仰头看孙女士:“听你这意思,很抵触啊,你不是挺喜欢泽阳的吗?”
孙女士撇嘴一笑:“你不也挺喜欢,怎么不见你应承呢。”
“那孩子倒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就是……”老苏没有就是出个所以然。
孙女士替他把话说完整:“就是在国外待久了,礼数周全,但没啥人情味。”
“哎!”老苏点点头:“这种性格,做生意行,结婚过日子,差点意思,尤其是跟咱家穗穗不匹配,他再怎么前途无量,我也不打让他做女婿的主意,开玩笑呢,我苏正卿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纪景够有钱吧,老子照样瞧不上!”
孙女士抬起手,往他后背上狠狠一砸,老苏扶着马桶,哇一下就吐了。
……
转眼腊月二十六,高三生迎来了短暂的寒假。
临放假前,老李扔下这么一句话:“高考,一分能甩掉一操场的人,十天假期,有的同学放开了玩,有的同学抓紧了学,我不知道这十天能换多少个一分,也不知道你们是被甩在操场上的,还是甩了一操场的。”
程向雪的班主任也说了差不多的话,程向雪深受激励,打算在这十天内甩出一操场。
只是江延寒假要先去他爸妈那里住两天,苏佳穗一合计,干脆把程向雪安排到博帆的VIP专属教室蹭课。
如今纪景是博帆的大财主,老板心尖尖上的大宝贝,别说是一对一辅导变成一对二辅导,就是一对二十也没有问题,何况程向雪并不会拖纪景的后腿,反而还激发了纪景的斗志。
两个人坐到一起,跟比赛似的,做题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晚上,苏佳穗估摸着老师差不多补完课了,来找他们吃饭,推开门,走到跟前,竟然谁也没发现,都低着头奋笔疾书,笔尖都要磨出火星子了。
苏佳穗不禁抿嘴偷笑,静静地站在两个人身后。
“我写完了!”纪景忽然坐直,长舒了口气,视线扫到苏佳穗,差点又连人带椅子栽倒在地。
苏佳穗一把托住椅背:“你怎么这么胆小。”
“穗姐!”程向雪跟她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写:“我还有两道题了!马上马上!”
“你俩写的试卷是一样的?”
“嗯,王哥说我们俩水平差不多。”
苏佳穗有些惊讶,她虽然知道纪景进步很快,但没想到短短两个月时间,纪景就追上了大进度,照这样下去,半年时间,也许真的能考上交大。
“你不舒服吗?”纪景盯着她:“怎么脸色不太好。”
“今天下午有点胃疼,肚子也疼,八成是要胃肠感冒。”
“那你还不去医院!”
“我吃药了,明天不见好再说吧。”
纪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你是不是发烧了,这么热。”
程向雪闻言,忙起身来摸:“真的诶,穗姐,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啊。”
苏佳穗是娇生惯养,却并不自贵,平时有点小病小痛都不当一回事,不舒服极了才会吃一两片药,用她的话说,总不吃药的人,吃了药才见效快。其实就是嫌药苦,能不吃就不吃。
可发烧到有些烫手的程度,是不能再硬挺着了。
纪景陪苏佳穗下楼,就近找了一家诊所。临近春节,生病的人居然很多,诊所里全都是输液的,医生护士都忙的团团转,一听苏佳穗胃疼腹痛,恶心又发热的症状,就断定她和诊所里大多数病人一样是肠胃感冒。
护士按流程给苏佳穗量了体温,做了试敏,让她先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会。
纪景等的很着急,有心带苏佳穗去医院,又怕医院人更多,万一再传染上点别的流感就得不偿失了。
“你还要做医生呢,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不是吃药了吗。”
苏佳穗的脸色比刚刚还要糟糕,罕见的无精打采,纪景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忍不住催促护士:“请问还要等多久啊。”
护士正在给一个小男孩输液,那小男孩身体不适,又很畏惧打针,一个劲的哭闹,以至于护士头一针扎偏了,不得不再扎第二针,旁边的家长看年龄是爷爷奶奶,非常心疼孙子,也一个劲埋怨护士技术不好,搞得护士一肚子火,全都发泄在纪景身上:“急什么,不得一个一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