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沫拍拍手上的糕点碎末:“要么,便是投靠了三皇子,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才不得不用了龚嬷嬷的脸出来行事.”
“嗯!”
韩昀璟颔首:“太子死而复生,三皇子确实是一柄搅动风雨的剑。”
要说的话说完,韩玲儿惦记家中婆婆,便要起身告辞。
就在此时。
楚芸也带着夏荷菊香,绿箩红杏,以及几个提着食盒的仆从,浩浩荡荡来了抱夏。
大家寒暄过后,知道韩玲儿归心似箭,楚芸也不挽留。
“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送你出府。”
对于二房这个唯一不曾伸手借过银子的侄女,楚芸态度还是很好的。
也愿意在生活上,多给她一些帮助。
“谢谢大娘。”
韩玲儿没有推迟,起身笑着跟顾以沫和韩昀璟告辞,便和楚芸一起出了抱夏。
与此同时
晨阳也脚步匆匆而来。
他在抱夏外躬身让道后,便大跨步入内。
“主子!王妃。”
晨阳见完礼,便看着两位欲言又止。
顾以沫知道人家是在等她离开呢!
便识趣儿的打算避嫌。
“多事。”
冷飕飕睨一眼晨阳,韩昀璟一把将小丫头按回椅子上:“你我夫妻一体,日后都无需回避。”
顾以沫:“……”
行!
那她就听听看。
被自家主子的冷眼扫过,晨阳觉得好委屈。
明明是家里两位男主子,喜欢将所有不好的事情自己扛着,不让两位女主子跟着忧心。
这会儿又怪他多事,他当个护卫容易吗?
心里委委屈屈的腹诽,面上还得保持好微笑。
晨阳狗腿的朝两位主子躬了躬身:“主子和王妃情比金坚,伉俪情深,是属下愚笨。”
韩昀璟闻言,眼角眉梢,立时染上笑意。
晨阳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才将刚刚查到的线索一一上报。
他代替主子监斩完苏恒等人,便收到命令去敛尸房复查靖王妃的尸首。
没成想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妥来了。
“属下将尸骨仔细检查后,发现其牙齿缺了两颗,而靖王妃并没有落牙。”
顾以沫和韩昀璟对视一眼:“菜市口盯我那人,是……靖王妃?”
“不止。”
韩昀璟握住顾以沫的小手:“那个龚嬷嬷,多半也是她假扮的。”
好家伙!
这女人不简单啊!
能从韩昀璟的眼皮子底下,把谢琼栀给偷渡出燕京。
自己还玩儿了个金蝉脱壳。
“她去三皇子身边,肯定是要撺掇他和太子斗。”
顾以沫抽回自己的手,给两人的茶盏添满。
“你要不要趁早,先把人抓起来再说。”
“不用。”
韩昀璟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正好可以用她钓钓鱼。”
而已经咬钩的都察院院使张策,此时正和几条鱼儿,推演明日早朝上会出现的所有助力和阻力。
“董家和韩家同气连枝,而杜家和施家跟董家是姻亲,他们皆是太子一党的人,定然是不会帮着我们说话的。”
“还有新任刑部尚书文墨成,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任荀之,他们俩应该,都是韩昀璟的棋子。”
几个老头子把朝堂上细数一遍,发现燕京有分量的文武大臣,竟有大半,皆是站在韩昀璟和太子那边的。
而那些保持中立的,都是些四品以下的官员。
这些人话语权不多,对他们没多少帮助。
张策和国子监祭酒蔡文姬对视一眼。
都沮丧的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把户部尚书邱诚,和骠骑将军耿岳山拉上了。”
“还有一人。”
张策抿唇,阴恻恻地开口:“顾承德一向标榜自己是皇上最忠心的近臣,如今皇上被软禁,他怎么能称病不出呢!”
丞相府。
看着两条腿被打上厚石膏高高吊起来,脸色青白,眼窝深陷,明显瘦了一大圈的顾承德。
张策气闷得想要挠墙。
这混蛋,为了躲避祸事,竟把自己给糟践成这副鬼样子了。
还皇上最忠心的近臣呢!
狗屁……
“顾相!前几日不是说你只是偶感风寒吗?这,咋的又摔断了双腿啊?”
“唉……不提也罢!”
顾承德叹气:“就因为感染风寒头昏脑胀,又挂念皇上的伤势,才会心神恍惚,在屋子里被小兀子给拌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
说着,他又捂着胸口激烈咳嗽起来。
那架势,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似的。
“相爷……相爷你快别操劳了,府医说了,你须少思少虑多歇息的。”
见门口挺着小腹的马彩霞想要过来,顾承德忙一边激烈咳嗽,一边挥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