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越满喊不住她,只好侧头看向谢知庸, 顺带晃荡了下被他拉住的手,有些好笑地问:“师兄牵我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牵的么?”谢知庸讶然, 小声开口,说完才反应过来,红着耳垂就要撤手:“……我误会了。”
越满还以为谢知庸木头开花宣示主权了,没想到果然是乌龙,她眉眼弯弯,扣紧谢知庸要收回的手:“没有没有, 牵就牵了。”
谢知庸怔怔地点头,算是回应她。
越满体温高,她的手心先渗了点汗,掌心相触, 有些粘腻的,却让谢知庸微微松了下心。
他抿下唇, 大概师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的。
其实不止一点点紧张的师妹把他拉进小院里,她帮谢知庸分担了一半的东西,都堆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把那个纸包拆开。”越满隔空点了点,谢知庸拆开,里面有色彩亮丽的纸。
“像这样,”越满又从隔壁捞了一把油酥糖,这是鸿城的特产,她和谢知庸排了好久队才等到的:“包进去,然后折好。是拿回去送给别人的。”
谢知庸有样学样,叠出的成品就连褶皱都规整。午后的阳光不刺眼,暖烘烘的,晒得越满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停了手,托着下巴看谢知庸动作。
谢知庸手指纤细,骨节分明,在阳光底下白得晃人,很轻易就吸引了越满大半的注意力。
他手指打滑,这次叠出的东西有些歪歪斜斜的,和前几个好像都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师妹,”谢知庸有些无奈地低头看她,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你别这样看我。”
谢知庸的手指骨节都泛了点红,大概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从耳垂到指尖的那种传染。越满想着,嘟囔:“真容易害羞。”
谢知庸手指一急,“撕拉”的一声,纸张被从中撕开,他拿着彩纸残骸,有些无措地看过来。
越满笑得露出半个酒窝,她给谢知庸换了一张新的:“撕破就撕破吧,纸很多的。”
然后心里补充:害羞就害羞吧,很可爱。
于是两人又安静下来,谢知庸继续动作,越满无聊得数着树上的叶子。忽然,她想起什么,眼睛微瞪,抬头看谢知庸,和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谢知庸对上眼神。
“……怎么了?”谢知庸一脸正色,假装刚刚偷看被人发现的不是自己,他清清嗓子,问。
“城中的议论师兄有听到么?”越满抬起脑袋,问。
鸿城百姓免于魔族进犯,感恩戴德,这几日茶馆都在歌颂他们一行人的伟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于谣和唐朝然是男女主的缘故,事情大多吹嘘他们的。
越满据理力争:“谢知庸,你要是做了好事你就说。”
她还是有些犯困,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就像你对我好,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会对你青睐有加……好吧就算你不说我也对你死心塌地。
但是百姓没我这么善解人意——我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要是为了他们好,为他们做了事实,你就说出来,这不是邀功,就是陈述事实,对,事实。”
她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通,谢知庸忽而心头一软,他伸出手,很想碰碰越满,越满却突然凑近,主动将脸贴到他掌心里:“所以啊……”
谢知庸觉得心跳好像都要停了。
“所以你天下第一好!”越满前不搭后语地开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知道了。”谢知庸垂眼,应她。还是没忍住,戳了下她的脸。
越满赶紧扬起嘴角,谢知庸的手指于是刚好落在了那一块酒窝的凹处里。
她摇头晃脑又得意洋洋:“你应该说,我也是天下第一好。”
谢知庸动了动手指,碰到细腻的皮肤。
他说:“师妹天下第一好。”
也是天下第一可爱。
*
单独的小院里,吴青阳身形消瘦,不修边际,空洞地望着窗外出神。他已经三日未进食了,就连水都只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看守的弟子实在好奇扫了他一眼。
他对这一眼的反应格外大,几乎要跳起来:“终于要动手了吗?”
“动什么手?”那弟子悄悄和他翻了个白眼,把剑换了一侧抱着,不搭理他。
吴青阳等了片刻,看到对方确实不像要有动静的样子,绷紧的弦才一点点松下来,他又继续呆坐出神,过了好一会,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扒拉着窗,问那个看守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