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开张启辰,走过来一把抱住周宜,趴在她脖子上,眼泪彻底决了堤。他紧紧抱着她,声音里全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周宜,我回来晚了,让这个畜生这样欺负你。”
他心里恨啊,恨自己没有及时下班回家,恨自己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恨自己尽然还有闲心和曲良仪极限拉扯……此时的他,恨不得把曲良仪也拉过来狠狠打一顿,要不是她,周宜怎么会被那个禽兽侮辱,那么清冷孤高的一个人,就这样被糟蹋了,她……
他不敢想象,他现在只想打死这个胆敢伤害周宜的男人。
………………
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带到了派出所。
秦清,男,25岁,和田菲菲是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早年生活在一个小院里,田菲菲婚前的“男闺蜜”。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无非是田菲菲跟他吐槽蒋少瑜家人有多奇葩,自己过得有多艰难。秦清也是个头脑简单的,看她不幸福,就想着逼田菲菲和蒋少瑜离婚。
但是要离婚,就要过田建忠这一关。
绑架周宜,就是搞定田建忠的关键一步。按照秦清的想法,蒋少瑜听到周宜被绑架,肯定会去救人。因为田菲菲告诉他,蒋少瑜因为儿子意外去世的事情,对周宜心存愧疚,所以朱秋红逼蒋少瑜要房子时,他总是下不了决心。
既然如此,蒋少瑜会去救人就是必然的事情。他去救人,就不敢让自己的老丈人知道,就势必不会报警。到时候自己在家里等着蒋少瑜,拿到他对自己前妻“余情未了”的证据,就可以给田菲菲看。
以田菲菲的性子,肯定忍不了,闹起来肯定还得让老丈人知道。老丈人田建忠本来就对蒋少瑜心存不满,如此一来,可以借钱救前妻,却不舍得给老婆剖腹产,不舍得给老婆住月子中心,不舍得给孩子买奶粉……蒋少瑜在田建忠心中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
这无疑会成为田建忠同意田菲菲离婚的催化剂,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不出意外,事情应该可以顺利发展。
只是,他忽略了,女人的抱怨往往有自己主观臆断的成分;他忽略了,田菲菲已为人妻,吐槽,不过是转化情绪,想要好好过日子的一种手段。
当然,他也低估了蒋少瑜的自私,高估了蒋少瑜对周宜的情谊。
所以说,人性永远都难以捉摸。
蒋少瑜一接电话,田菲菲就听出了秦清的声音,不管声音压得多低,相处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所以她才会那么紧张,彼时她担心的也不是周宜,而是秦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因为害怕秦清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她才会逼着蒋少瑜去想办法救周宜。本质上,她跟周宜虽无恩怨,但也无交情。
周宜坐在李准的车上昏昏欲睡,已经早上五点多了,白天工作了将近17个小时,又折腾了一夜,她早已精疲力尽。
李准已经做完了笔录,坐在车旁的花坛边上,抓着脑袋在疯狂自责,周宜恹恹的表情,让他心里越发不安。
周宜虽然常常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上次撕碎蒋少瑜照片的状态,让他明白,即使心里恨意滔天,她也习惯在人前风轻云淡。他害怕,这次她迈不过自己那道坎儿。
情绪可以杀死人,他不是没见过。
秦清交代得很容易,在田菲菲的哭诉下,他根本没作任何反抗。
看到警察出来,李准赶紧站起来,一把把要走向周宜的警察同志拉住,想提前交代几句。
“同志,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李准着急地开头。
警察看着这个当时在现场情绪失控的男人,好奇他要说什么,“什么事儿?”
“就是……嗯,您能不能别把那个禽兽侵犯我女朋友的事情——”
“什么玩意儿?”警察听到他这样说,突然打断问。
“就是,那个禽兽侵……侵犯我女朋友——”
“还有这事?”小警察的声音一下拔高了一个八度,震惊地问。
“啊?”李准也是一脸懵,难道这家伙没交代?刚才那个队长,不是说挺顺利的吗?
“我艹他姥姥,还没交代干净?”小警察闻言一扭头,又冲向了审问室。
半个小时后,小警察又匆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准。
“我看了刚才给当事人做的伤情鉴定,没有提到性.侵啊,你确定……”小警察指指车里的周宜,意思是李准确定周宜遭到了性.侵?其实他没有说,他们又对秦清进行了审问,结合现场情况,确实不存在周宜遭遇性.侵的实质性证据。
李准闻言眼睛瞪得溜圆,仔细想想周宜的话,好像就是只说了“他扒我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