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徐应钦说这些不只是在坦白接受联姻的原因。
更是在告诉他,对于他的穿越对方是有心理预期的,是极为渴望的,所以才能在他头一次说漏嘴时就认出他来,这依旧是在开解他。
面对这样的心意他没法不被触动。
他抱住裴应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喉头酸疼,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我……”
“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徐应钦稍稍偏头贴在祁宁耳边,眼神里是沉沉的光,“我没有一开始就坦白,你没有一开始认出我,这一来一回的就当我们扯平了,从今天开始全部翻篇,谁都不追究谁,好不好?”
祁宁攥紧了徐应钦的衬衣,好半天才把情绪彻底平稳下来,闷闷地应了声。
祁宁坐直身体后,徐应钦看着对方通红的眼,那枚小巧泪痣似乎都被熏红了,他轻笑道:“这要让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真的欺负了你。”
祁宁丢了个轻飘飘的眼神过去,一下笑出了声,“你才舍不得,不过好多网友担心这个,都觉得你脾气不行,你赶紧的在乎在乎自己的名声,以前是不好弄,现在机会还多,别不当回事儿。”
“好好好听宁宁宝贝的,你也多跟我待一待,和你待在一起不就是最有说服力的?”
祁宁被那个黏糊糊的称呼逗乐,“我发现你有时候就是把我当小朋友宠。”
徐应钦笑了声,也不纠正,有些话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他提议道:“今天缓一天,明天跟我去公司怎么样?也检查检查我这两年的工作成果。”
祁宁点点头,多一块儿出现是好事儿,没必要再让徐应钦平白无故地遭骂。
他清了清嗓子,“行啊,我还没去过,检查就算了,你的才华和能力没得说,在哪儿都能有一番作为,我就当是去认认路。”
徐应钦明白这就是基本上过关了,心里稍松,话说到这里足可以了,至于那些他隐瞒的过去……
就留在过去吧。
新帝的皇陵不可能有什么物证,他说的就是唯一的事实。
跟至交好友、唯一的兄长相认,祁宁相当兴奋,拉着徐应钦问了很多上辈子的事儿,还有穿越过来之后发生的事,听对方徐徐讲给他听,就好像一下补足了他缺失的那些时光。
只是听到徐应钦生前自己设立了衣冠冢,真正离开后直接隐姓埋名随处葬了,让他不无伤感,不过想到对方不在乎名声这一点,倒是能够理解。
好在以后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再分开了。
看着徐应钦,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放松、安宁,而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情绪,就知道彼此的心意是一样的。
当晚两人照旧一起围观了那档文化节目的播出,看完后又去网上找了花絮,其中就有从中午直播里截取出来的片段。
祁宁靠在徐应钦肩上轻轻哼了声,“我早晚要让他们知道我说的一句都不假,你才不是什么祸乱朝堂的大权臣,明明是我的贤相,我最好的搭档。”
徐应钦只揉了揉祁宁的头发,心情颇好。
他是不在意名声,但也乐得看祁宁折腾,对方开开心心的最重要,正如他之前所说过的,尽力了,把那道坎儿迈过去就行。
祁宁粘着他,直到过了平时睡觉的点儿困得不行了还攥着他的衣袖不松手,小声喃喃着要跟他一起睡,就像前世那样。
他唇边的些微笑意饱含着无奈。
跟前世那样盖被纯聊天?现在的难度可太大了。
他将祁宁抱回客卧,照顾着困得迷糊糊的人洗漱换衣服,将人哄睡后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所希求的并不全是朋友、亲人这样的身份。
他清楚前世祁宁对自己的感情很单纯,但如今未必。
感情这种事情往往是没有察觉的时候懵懵懂懂,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就是木已成舟。
祁宁第二天起来一看就知道昨晚上没一起睡成,从餐桌上问到去公司的路上,可徐应钦但笑不语就是不跟他直接解释,给他搞不明白了。
怎么就不能一起睡啦?
他一点不怀疑徐应钦对他的心意,所以到底为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心思想这个问题了,因为……他都忘了徐氏集团的总部肯定是大厦,董事长兼总裁的办公室绝对在高层。
尤其车子还直接停在了一楼大厅外。
他明白徐应钦的意思,两人一块儿出现是个破除谣言的好机会,只是一想到要坐电梯就一阵头皮发麻,上次去签约时的回忆和感觉一下涌了上来。
他头都开始晕了。
看着却步不前的祁宁,徐应钦没去关注明里暗里往这边瞄的视线,伸出手道:“来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