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可是某位书画大师的关门弟子,他看过对方的书法作品,确实是有水平的。
只是对方似乎没把他的拒绝听进去,已经兴奋地准备好了笔墨,直接让开了位置……到这一步他不写倒是不好看了,无所谓的事情,写就写了。
盯着面前的宣纸半天,他提笔写下一句古诗——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林清泉看着祁宁放下笔,仔细端详着这简短的两行字,神情间惊喜更甚,字不多,但足能看出来水平了。
这一手铁钩银画矜贵而大气,锋芒外露,气势逼人,可又内含韧性,藏着无法诉诸于口的婉约情愫,总而言之是赏心悦目。
他稍微让开了位置给摄像机,不由赞叹道:“这个字非常绝妙,有帝王之气。”
祁宁微一顿,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其他人的附和与交口称赞他是左耳进右耳出,前世他自然听过夸奖,但对那时的他来说这算不上是夸奖,毕竟夸一个皇帝的字好看有什么用。
在其位谋其职,他希望被认可的是政绩。
不过现在嘛,他已经不是皇帝了,这夸奖适当听一听也行,要说字,他好友的书画才好,绝对比他这字要好看。
那是真的行云流水,极富美感。
只可惜没有作品流传下来。
前世临走之前,他好友说会把那些年全部的书画放入皇陵陪他,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帝王陵墓挖掘,才有可能重见天日,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发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现在看来他走后他的好友似乎着墨不多,不然也而不至于一幅作品都没有流传下来。
或许只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吧,就像他的那些奏折一样。
他调整了下情绪,顺势将这幅画送给了提议让他写字的林清泉,收获了一连串的感谢,还当场就加了微信好友。
而在这之后,一开始对他疏远或者依旧不太相信他真有改变的人,找着机会就上来搭话,无外乎巴结和奉承,总还要捎带提一提徐应钦。
他理解,人家说他就听着,夸夸大佬哎,这个他是喜欢听的。
或许是因为那手书法惊艳了众人,在接下来的文化馆中,几位嘉宾接连在围棋上落败给人工智能后,众人把眼神齐刷刷投了过来。
他眨了眨眼,嗯?嗯嗯嗯嗯?
这是干什么?
林清泉期待地问,“你的剑术、射箭、书法都很好,围棋上怎么样?”
他总觉得祁宁这人不简单,看似摸鱼划水的,实际上人家那是游刃有余,真心玩儿来着,不像其他人参加节目多少都带着目的,包括他自己。
那样矜贵从容又不容冒犯的气场,就注定了不会是凡俗人物,所谓字如其人,能写出那样的书法,本人一定也出类拔萃。
这要放在古代说是皇帝他都信!
顶着一众灼灼的视线,祁宁没说大话也没露怯,慢慢走到机子前,隐约有点期待,“我是第一次跟人工智能下棋,可以试试,感觉挺有意思。”
这就是会下围棋了!
一边节目组请来讲解的围棋国手、棋圣老前辈李长河笑眯眯地提醒道:“专业棋手也不一定能讨到好,量力而为即可。”
祁宁谢过老前辈,“输赢不重要,开心就好,关键是享受下棋的乐趣嘛。”
李长河有些意外祁宁的话,但相当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才华和通透,这俩有一个不难,难的是同时拥有。
他开始期待祁宁会跟人工智能下到什么程度了。
围观的嘉宾和节目组员工一样好奇,他们看不明白,但从下棋的时长上就知道祁宁绝对有两下子,跟他们只会下五子棋的小白不一样。
李长河越发兴奋和专注的神情显然印证了他们猜测。
祁宁下着下着有点入迷,前世他跟好友总是借着棋局分析战场与朝堂,真正闲下来去下棋的机会反倒不多,这一入神就忘了时间,等下到终局,他才缓缓舒了口气。
和棋。
李长河看向祁宁,意外又兴奋道:“我有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了,祁先生有没有兴趣向围棋方向发展?你如果同意,我想收你当关门弟子,我有信心,要不了两年,你一定能在国际上有所建树!”
祁宁还在思索刚才的棋局,冷不丁听到这个,怔了怔。
周围的人就算看不懂棋也不妨碍他们理解祁宁在围棋上的厉害,这可是国内棋坛数一数二的老前辈好不好?求指点、求拜师的都排长队,但已经好些年没收徒弟了。
节目组能把人请来是因为人家是这座博物馆的荣誉馆长,宣传博物馆的事儿老人家尽心尽力。
结果好嘛,现在居然要当场收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