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件事不会成为她的把柄。
她确保自己清晰地一字一句说出来:“如果您去了解的话,就知道我和那位汤总离婚很多年了。于私下,我们只是还能做朋友的交情,于公事,我们完全是站在双方公司的角度上处事。冯老师对我的污蔑是他的想象,我不接受!如果这次是因此而起,我不可能会和解,还会追究到底!我不怕别人知道!”
谢晋宜没想到张昕那么强硬,口气又变了:“当然当然,小张,别激动!我是相信你的,我也相信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他换了另一个说法,“我只是想请你再考虑下老冯的处境,他真的难,家里四个老人,老婆不上班,孩子还很小,前任的孩子刚读初中……”
张昕知道,冯立十过了风光的十几年,口袋和心态伴随心纪百货的成功一起膨胀。但这是时代的成功,不是他的,他自负地从老婆到房子到车子都换了一遍。现任太太小他二十来岁,大学毕业就和他结婚,一天班都没上过,两人有个不到一岁的儿子。
但以前他就不够仁义,如今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他仁义。
张昕说:“谢总,我想说,艰难地不只他一个。我是一个离异多年的单身女人,要生活,要还贷,手停口停,但我信努力总有回报,所以对工资要求不高,只有一个要求,希望环境好一些,因为我是一个人。”
说这段话时,她想将自己放到有利的位置,未曾刻意地开启一场比惨大会,但说到后来不知不觉代入情绪,因为每一句都是实话。
“冯老师要生活的保障,我要安全保障,现在我没办法想象一个有他的环境里能安全,如果您坚持留下他,我就申请调回原来的购物中心。
从办公室出来后,张昕去了一楼的洗手间,在里面洗了洗脸。刚走出来,她接到了崔立萍的电话。
老太太的声音里能听出些焦虑,来问她情况。张昕平静克制地讲了今天的事。
崔立萍听完后,悠悠发出叹气声。张昕猜到她早就知道了,甚至可能带着聂汉乔的意思来的。
她希望老板能支持她,这次还是她自以为是地想要替老板挡去麻烦造成。
“聂总希望你接受老谢的意见,尽快和解。”崔立萍说。
回到家中,张昕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冷得厉害,泡了一杯热茶捂手,手机这时又响了,汤睿铭打来的。
她拿起碎屏手机,接了。
“你现在哪里?从公司回家了吗?情况怎么样?”接起来汤睿铭就是发问三连,好像他们几个礼拜没联系的事情不存在。
她拍了一张右手打固定架的照片传给汤睿铭,发现微信里有好几个他打来的未接来电。
“我到家了,没大事。”她说。
汤睿铭的语气舒缓了一些,“我在鄂尔多斯,等下就回来……”他发了一个航班截图过来,背景里有机场的播报声音。
“红眼航班,无锡降落,价格便宜?”她装糊涂。
“不是,这是能改签的最快一班了。”
张昕沉默,高兴又难过。她觉得自己有毛病,见不到想念,见着了又避开。
“你接着打算怎么办?调解?”汤睿铭又问,他应该是从一诺那里知道周一会再去派出所。”
“调解,和解。”她简短地回答。
汤睿铭发火了:“为什么要和解?我来找律师,要起诉他!必须要给他点教训!”
她想做但做不到,“不用,跟你没关系。”
听筒那头安静了两秒,接着炸了,“你说什么?!!”
张昕的手和头一起疼起来,身上冷到有点哆嗦。她讨厌汤睿铭的这种口气,不论是二百四十斤还是一百八十斤。此刻争吵毫无必要,她只觉得疲惫,想睡觉。
“张昕!说话!”
她挂了电话,关机,想去洗个澡,再去吃个止疼片,那样睡醒了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哪怕是憋屈的好汉。她想。
第46章 吻是一种暴力
睡到八点出头,止疼片已经失效,张昕起来又吃了一片。
看了看右手,三根手指可以动,不影响日常生活,她把昨夜关机的手机开机,进来了一些淘宝店铺的推送,也有汤睿铭的微信语音留言:我周六早上来找你,在家吗?大概十点。
语气平常,像昨晚的激动完全不存在。
另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他,一个阿池。
张昕给阿池发了信息,记得周六一早她要上课。果然一会儿她回了信息过来,说现在在上课,汤睿铭昨晚找她了,又张昕问现在情况怎样。
张昕简单说了情况。
阿池回:调解个屁!我帮你找律师告他!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