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昕觉得自己依然需要支持。
阿池正在外和人吃饭,似乎感觉到张昕的情绪,让她别挂,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老公我在!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讲!”她严肃地说。
张昕在这一刻笑出了声。
和阿池聊了半个小时,她胃不疼了,去洗热水澡。出来后汤睿铭又打来电话,她接起来,喂了一声。
那头松了一口气:“总算接了。”
“刚在吃饭洗澡,你的消息我看了。”张昕说。
汤睿铭似乎有些忐忑:“以为你生气了才不接电话。我这次走得有点久,要去日本和新加坡。”
“都是工作。”张昕确实不在意。
汤睿铭似乎见她没事,边闲聊起来:“后来我看到你和聂先生一起走了,还好吗?”
既然是聊天,她也决定坦然出来:“还好,我其实也有事想问你……我想知道聂总和文石的关系,还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成为购物中心的招商负责人,有没有做过特别的事。”
她已经想明白,在张昕和汤睿铭的关系中,有些麻烦是凭空生出来的,从怀疑、猜忌和过度想象中出来。确实如阿池所说,没什么是不能问的。
汤睿铭沉默了几秒钟,说:“你的前一个问题。我不确定知道所有的事,但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他说得简单,聂汉乔和石瑞华姐妹是认识二十年以上的关系,创业阶段就认识,为早期文石提供了很多金钱和生意资源的帮助。
第一家店就在他介绍下开出,后来好几家分店也由他牵线,文石只要涉及到几个大城市的直营业务,多少都有他的作用或者人情。
An-21 是他直接管理的购物中心,就决定在这里布局。
“他是文石的股东吗?”张昕问。觉得汤睿铭知道的确实不多。
“我猜是,但看不到他名字。”
这种情况不少见,而且有很多方法。
“那你知道有个叫 Ynes 的人吗?”张昕又问。
“知道,我和你提过姓叶的副总,就是他。”
“他和聂总走得近。”张昕想起他们在楼下进了同一部商务车。
“我不喜欢这个人,也不算喜欢你们聂总,不过他们也不见得喜欢我,大家不是一路人。”汤睿铭说。
每当说这种话的时候,张昕就会忘记他的变化,感觉还是二百四十斤的胖子,直接、自我感觉良好,还有些傲慢,但她也会羡慕这种直球型选手,目的明确,很少内耗。
“那后面的问题呢?”张昕问。她决定打出直球。
“在你们开业之前我就知道是你。那是有一天,石总来找我,说会在你们中心设立新店。文石和心纪的招商总监打过交道,结果很不愉快,你们聂总知道这件事,提前给了一份名单,让我们看是否有之前接触过的人,他会在本次排除……在里面我看到了你。”
时间线和张昕猜得差不多。
“你告诉了石总我们的关系?”
“说了。”
张昕感受了自己波动的情绪,“那你有没有请她选择我?”
“这个机会对你非常重要,对吗?”汤睿铭反问。
张昕没有做声。
她经历过非常艰苦的时光,至今都有节俭的习惯,她需要钱,房贷、车贷……尤其是买下房子另一半产权的钱,因为辛苦,她心中某一部分还是非要这个机会不可,哪怕通过不光彩的手段,但她又为这部分不齿,因为觉得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
“所以你确实帮了我,对吗?”她又反问。
“你希望呢?”
张昕没回答。
汤睿铭叹了一口气,回答:“抱歉,没有,这是石总的决定。不过我确实说了看法,我认为你之前不是做这行的,不是最佳人选。”
那一晚,以张昕直接挂电话告终。
第二天一早,汤睿铭飞东京,一诺陪着一起去,临走发了信息:
(づ ̄3 ̄)づ╭❤~
张昕不回。
他最终没让她失望,但也足够让她恼火,完全是另一个纬度的讨厌。
她继续每天的工作,看数据、巡场……An-21 年前迎来消费旺季,人流和销售额攀升,她欣慰又扬眉吐气,想要把截图发给某个人证明她可以,但也只是想想,她不会回复。
文石去年在投资设立日本独立法人公司,今年新年在东京的高级百货内开出第一家分店,未来三年内以一年一家的速度扩张。他们去大阪则是拜访设计工作室,之后会启用日本设计师。
这些布局,都是石瑞华在世时做好的。
汤睿铭每天传来的照片都赏心悦目,但张昕就是不回。
临近新年,谢晋宜不见人影,聂汉乔每两天进一次公司。张昕见到他还是恭敬打招呼,聂汉乔似乎忘记了短暂的不愉快,二人都不受影响地正常对话,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