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假扮钱货郎的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却因此扯动了腹部的伤处,一时有些龇牙咧嘴起来。
可嘴上却还不饶人,吊儿郎当地道:“你觉得能在何处?难不成还能被我供起来?啊~是了,若说是供起来......好像也并没什么不对嘛”
饶是已有所准备,刘氏仍忍不住腿下一软。
姜湉忙将她搀住,转头冷声朝两人喝道:“有话说话!少在这里做张做致地!”
男子的目光从姜湉身上滚过,见是个美貌的小娘子,便眉毛一挑,依旧吊儿郎当地道:“反正也是个死,我自然是爱怎么说话便怎么说话”
讲完眼睛一转,语气变得轻浮起来,“怎么?莫不是小美人舍不得要放我们一马?那好哥哥我......唔啊!!!”
姜湉笑眯眯地将‘小铁帽’提起,望着满嘴鲜血地男子,甜甜地道:“即便是死,也分痛快地死还是痛苦地死嘛,看来......”
她边说边移动着‘小铁帽’,最终在他的腿根处悬停,然后歪着头语气天真地道:“你这是想试试能有多痛苦,对吗?”
嘴上的疼痛让男子意识到她并非在说笑!
他背脊一凉,忙不迭吐出嘴里的断齿,肿着嘴巴含糊求饶,“女侠饶命!呼呼,我这就说,这就说!”
姜湉却将脸色一肃,“钱货郎我也不认识,你爱说不说!我如今倒对痛觉试验更感兴趣了呢”
说罢,将手中的‘小铁帽’举起。
男子一见,哪敢再耽搁,忙道:“钱货郎虽死了,但他家人还活着!”
木棒果然一顿。
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厉道:“他们都被锁在柴房里”。
刘氏转身便急急往柴房而去。
拨开插销,推开门一看,昏暗的屋子里的确有三个模糊的轮廓。
里面的人一见门开了,也忍不住呜呜直叫。
此时刘氏的眼睛稍稍对黑暗有所适应,赫然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但却一动不动。
她心下不由一沉。
“先将他们扶出来吧”,蒋晟在她身后道。
刘氏点了点,带头进了柴房。
很快,她和蒋晟便扶出来两人。
却是钱货郎的妻子及儿子,均是被捆得严严实实,连嘴巴都用巾子缠得死死地,怪道众人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刚将钱货郎妻子嘴上的巾子解开,她便急急道:“刘姐,我婆婆还在里面呢!求您救救她!”
刘氏二话不说,与扶着钱货郎父亲的蒋晟错身而过,再次进房将躺在地上、没有动静那人抱了出来。
光亮下一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
实际上,钱货郎父亲、妻儿三人的模样均是憔悴非常,但至少气息尚在,不像这老妇人......
钱货郎父亲见此,忍不住红了眼眶,颤声喊道:“老婆子,你醒醒啊!”
自然是没有回应。
钱货郎妻子也哽咽道:“母亲本就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又气又急地哪还能坚持得住?可家里的参片又刚好用完了呜呜呜....老天爷您睁睁眼吧!我婆婆她一生积德行善,怎么就落得如今的下场啊!”
她一绝望流泪,身边依偎着的小儿子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我这里有人参!”
哭声一顿!
三人齐齐转头,饱含希冀的泪眼牢牢盯住发声之人。
姜湉被盯得头皮发麻,强忍着不自在将背包取下,然后边掏边道:“我,我有人参。喏,给你们!”
她将手递了过去。
白嫩的掌心中,躺着一截残缺的人参。
钱货郎的父亲及妻子方氏均是眼睛一亮。
后者到底年轻,很快撑着站起身来。
她一把抓住姜湉的手,急切道:“姑娘,人参我便先用了!等会儿你们要换什么东西我们都给!”
虽然他们因被捂着嘴无法发声,但其实外间的动静都是能听到的,自然也知道眼前这几位恩人本就是为了换取物资而来,这才如此说道。
姜湉点了点头,反手将人参送到了她的掌心。
“多谢!”
说完这句,方氏便蹒跚着冲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她举着参片又急匆匆地返了回来。
如今老妇人已经气息微弱,为了药效能更快地吸收,方氏还特意将参片拍破。
待被拍破的参片终于塞进了老妇人的口中,众人方松了口气。
方氏又对刘氏一拜,恳请道:“刘姐,劳烦您再受累一次,把我婆婆搬进房去可以吗?”
刘氏自无不可,又将老妇人轻轻抱起,送到正房卧室躺好。
这家人自是又谢了一圈。
刘氏忙摆手,连连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倒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问的自然是钱货郎身死、家中被鸠占鹊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