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踏进厢房内, 却颇意外地发现屋内仅妍姐儿一人。
那么,方才她又是因何而尖叫?
“怎么了?”,姜湉询问着, 走到妍姐儿身后,“发现……”
她的话骤然止住。
这个角度躲开了大案的遮挡, 于是让妍姐儿尖叫之物也映入她了的眼帘。
那,是一具俯趴着的……变异人尸体?
是被妍姐儿击毙的吗?——这是在看清现场后, 姜湉脑中瞬间冒出的想法。
但几乎同一时间,她又否定这个想法。
这具尸体…姑且用尸体称呼吧…的脑袋并没有任何破损之处。
这显然与姜湉平常的教导相违背。
“咱们女性虽灵巧却容易力竭,因此对敌时必须扬长避短以保存后续力量。那么, 何为扬长避短呢?”
“一击必中!”
“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击毙,咱们的体力才算是最优化使用。因此, 妍姐儿你得牢牢记住它们的弱点——脑袋!而如何擅用身边的地形、工具等,利落将它彻底穿透或碎裂,便是接下来的重点……”
以上种种这些,姜湉对妍姐儿耳提面命了数次。
也因此, 仅凭其完好的脑袋这一点,姜湉便快速确定, 这并非妍姐儿动的手。
既然不是妍姐儿……那, 会是谁呢?
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姜湉轻声绕至了尸体后方。
那里, 还有一道小门。
如无意外, 这具尸体正是经过这道小门进入了厢房。
却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倒了下来,以至于身体在厢房内, 双脚却尚在内屋里。
姜湉凑到门边并未急着动作, 只借着门缝盱着往内屋看去。
兜头却是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再定睛一看, 内屋的另一侧竟破开了一个大洞, 不仅是寒风肆虐而进,积雪也堆积了不少。
“里面如何?”,蒋晟轻声问道。
姜湉索性将半掩着的门扉推开,内屋便彻底展现在了她的眼中。
姜湉摇了摇头,回道:“此屋应是专作藏书而用,除了书本外并无他物。只是……”
蒋晟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只是如何?”
却是跟到了姜湉身后,一边问一边垂首也跟着着往里看去。
“喏”,姜湉指了指对面,示意道:“墙上破了个大洞。”
只见内屋里并不宽敞,不过约三、四平方的面积。左、右两面墙体前都立着一架巨大的木架子,木架子上则摆满了书籍等物。
正对门扉那面墙上原本应该有一个袖珍的窗扉,但此时却成了个破洞,风雪便从此处卷进了房内。
姜湉将目光挪至地上的窗扉,忍不住喃喃:“这就奇怪了。”
蒋晟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地上,并一路倒回至变异人双脚。
同样语含惊异,“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竟将其绑在了这里。”
却原来,那掉落于房内的窗扉上拴着一根绳子,然而绳子另一头连着的却是变异人的脚腕。
确定内屋里并未隐藏着外人,蒋晟便退了两步,最后站定在变异人头顶。
“真死还是假死,一看便知。”
话音一落,蒋晟便将木棍撬着变异人僵硬的身体,将其翻了过来。
方缓过神来的妍姐儿一见着它的脸,便再次惊声道:“果然是他!”
这自然引起了姜湉与蒋晟的好奇。
“是谁?”
妍姐儿便解释道:“便是这家的儿子,邱秀才。”
原来如此,怪道内屋里摆满了书籍呢。
姜湉想着,又听妍姐儿继续道:“这户人家只剩邱秀才与金花婆婆二人相依为命。我曾听村里别的婶婶说过,金花婆婆并非本村人,而是某年遭灾后独自流落而来的。当时,邱婆婆见她可怜便一时心软收作养女。只是不知为何待金花婆婆长大后,却又嫁给了邱婆婆的独子,然后便有了邱秀才。”
说完了金花婆婆,妍姐儿又絮絮叨叨地将邱秀才的考学之路道来……
也亏得她小小一个人儿,记忆力倒是颇好。
不过也因此让姜湉快速将事态掌握,并有了些许猜测。
于是,她接过妍姐儿的话头道:“将邱秀才绑在内屋里的,恐怕便是与其相依为命的金花婆婆了。”
她的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单看绑缚的情况便可窥得一二,如今再加上妍姐儿的补充,“一二”也成了“□□”。
“八九不离十”,蒋晟点头补充道。
只妍姐儿还仍有困惑。
于是姜湉便借剖析之名,施教导之实:“且看他的脚腕,竟先以布巾缠绕后方拴上绳索,便可见绑缚之人并不想伤害它之意。其次,再看这绳索,颇有余量,完全不影响其在屋内走动坐卧。”
最后,她总结道:“由此可见,绑缚之人仅仅为了将其活动范围限制在内屋中,但却并不想伤害它。再结合你方才所说,这户人家一无亲眷二无挚友,只一老一小相依为命。那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