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害怕他们妄动之下,再被矮几二次伤害。
姜湉一听,急了。
身体虽不能动,可嘴里却急急道:“晟哥,你怎么啦?!”
蒋晟的声音在她耳后轻声响起,“我无事,别担心。”
可人的脑补能力就是这样,越是看不见便越恐惧,让她如何能不担心?正担心着,被压住的手却与另一温热的存在相触,她想也没想便反手将其握住。
这头,姜至呈飞快爬起,半蹲在地将矮几举起、放置在地。接着便探身朝方才被砸中的地方看去,却发现并未有出血的情况。
然而这个发现却让姜至呈眉头轻蹙,这也许是个好消息,可......也有可能是个坏消息。
要知道,因处于车厢中他们四人均没有带帽子。蒋晟被砸中的肩膀虽有厚厚的衣裳阻挡,可脑部却没有!此时看着虽没有异样,可谁又知道它是真的无碍还是在酝酿噩耗呢?
他一边将蒋晟扶起,一边询问:“头可疼?晕不晕?想不想吐?”
蒋晟坐起身,伸手轻触痛处,发现已经凸起了个包块。他手上又加了点劲儿,轻轻将包块按了按,发现它并无波动感;再细细感觉,确认头也不晕、视物也正常,这才回道:“应当无事,只是起了个肿块。”
姜湉跪坐在他身前,也跟着伸手摸去,果然入手一个大肿块,不由脸带沮丧地道:“都怪我。”
她想着,要不是为了替她遮挡,晟哥也不必受这份疼了。
殊不知蒋晟却是庆幸万分,幸好被他挡住了,否则这份疼岂不是就要湉姐儿来承受吗?那可不行。
姜子扬凑过来时正好听见这句,本就沮丧的心情再次跌到谷底,他道:“要怪也是怪我。怪我没看清路。”
还争相自责起来了。
陈氏见儿子一脸愧疚的神色,忙安慰道:“哪能怪你?都被雪遮住了你哪晓得下面什么样呢?”
姜至呈则道:“行了,没人有错。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姜子扬闻言,忙将手递给母亲,道:“娘,来。”
很快,四人依次爬出车厢。
姜至呈出来第一时间便转头看骡子。它于姜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姜至呈甚至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希望它有事!
以车辆倾倒之力,骡子自然也同被车轭带倒在地。
姜至呈将它从头扫到尾,幸运的是视线所到之处并无伤痕。只不过它显然被吓得够呛,直到此时仍惊恐地“啊~啊~”直叫唤。
没有受伤便好。
略微放心后,姜至呈又转头看向整个侧翻在地的车厢及被车厢刮开的地面。
于是,一道明显的沟壑便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显然,正是它的存在才使得车厢翻倒、陷入窘境。
姜子扬不由“啧”了一声,忿忿道:“倒霉!怎么就偏偏压到它了呢?!”
倒霉是真挺倒霉的!
姜湉第一反应也是如此,然而此时有比抱怨更重要的事。但还未等她出声询问,车后又传来一道急切地声音:“这是怎么了?”
来人,自然是钟梧清。
说来他们父子俩也被吓了一大跳。
原本见骡车渐远,他们父子自是转身回房。结果刚跨进门槛里,便听后面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等他们再回头看去时,映入眼帘的已是倾倒在地的车厢。钟老爹腿脚不便,便只有钟梧清急急赶来。
在听闻姜家人皆无恙后,他极明显地吐了口气,连道“幸好”。
可接着,钟梧清的视线便落在车厢壁上。就这一眼,再次让他忧虑了起来:“那如今可生是好?”
却原来,原本的“厢壁”变成了“车顶”后,便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积起了一片薄薄的雪层。
这一幕,也同样落在了姜家人眼中。
不能耽搁了!
姜至呈便招呼姜子扬与蒋晟,道:“我们先将车厢搬正。”
后二者自然点头应允。
很快,他们三人分立于车厢左、右、后侧。
钟梧清站在姜湉身旁,迟疑地道:“这......能行吗?”
面对他的疑问,回答的却是陈氏,她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来,“能。”
伴随着她笃定的声音,姜至呈的喊声也同时传来,“一、二、起!”
随着“起”字声落,也启动了钟梧清瞳孔地震的开端。
他震惊地看着他们三人居然真的将车厢缓缓搬起,然后缓缓扶正......虽知道他们身强力壮,但如此轻松仍然刷新了他的感官。
相比钟梧清脸上的惊骇,“始作俑者”们的面色也同样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凝重。
他们仨的目光都落在了断裂的辐条上。
说辐条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车轮的各个部分吧。车轮分为轮和轴,轮是中心有孔的圆木,用以贯轴;而车轮的边框叫辋,支撑着辋并连接着轴的便是辐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