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他的脚边不远处便有一颗小石子,于是他忙上前将其拾起,接着撅着屁股便往地上画,“一竖、一横......”
那声音洪亮的,都把鼻涕小朋友的声音完全盖住了。
其余小朋友便又一溜烟朝他围了过去,连鼻涕小朋友都忍不住“投了敌”。
谁敢相信?随着他们的溜号,姜湉居然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低头,对上了勉姐儿的大眼睛。
“你怎么不去?”,她问。
勉姐儿笑了笑,却道:“姐姐,你上去吧,我给你扶着。”
额......还记着这事儿呢。
姜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把遁走借口讲出来。谁让小姑娘一脸的期待呢?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吧?
她念头微转,嘴上答应道:“行吧,我试试。”
勉姐儿忙积极地上前将木梯一侧把住,然后回身对姜湉甜甜一笑,“姐姐,好了哦。”
姜湉肯定不可能让她真的负担重量,小小一个人儿也负担不起。
于是,她只能气沉丹田,几乎是一个呼吸内便快速、轻巧地攀到了顶端。
下面传来勉姐儿的欢呼声,“姐姐真厉害!”
欢呼声又吸引了正在学写字的小朋友们,他们转头一看姐姐已经蹲在了瞭望台里,忙不迭地又围拢到木梯下。还不约而同地拍起了巴掌,仿佛姜湉爬到瞭望台上是多伟大的行为似的。
伟大的姜湉却只敢蹲着,暂时不敢动作。
无他,实在是这瞭望台太过简陋。
事实上,说它是瞭望台都十分勉强。屋顶是用茅草扎的、支架不过大腿粗细的木桩,瞭望平台更是用样式不同的木板攒起来的......
姜湉尝试着站起身来,瞭望台马上给予了回应。
“嘎吱”。
姜湉:“.......”
又花了点时间,等确定了“它虽然吱嘎作响,却也坚强地挺立着”这个事实,姜湉这才终于放心大胆地站直了身体,然后视线便越过围墙落到了远处。
该说不说,这瞭望台虽然样子是磕碜了些,但作用还是有的。
此时天色已处于即将被黑暗彻底笼罩前的最后时光。
以驿站中透出的光影为界,光影圈内尚还能看清楚一两分,光影圈外便俱被黑暗笼罩。
没什么看头。
姜湉交功课般环视了一周,便准备结束“瞭望台”之旅。
方转过身,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嚎叫声。
姜湉猛地回身,连瞭望台连续的“嘎吱”、“嘎吱”声也顾不上,定定看着远方的黑暗。
“嗷呜~”
不是她的幻觉。
真是它们!
嚎叫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
身后传来姜至呈的询问:“湉姐儿!”
姜湉回头,发现大家俱都走到了院子里。
她点头,道:“它们快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到”字出口的同时,夜幕终于被划破。
来了!
姜湉定睛看去,却是一愣。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人跌跌撞撞地穿破黑夜,而紧跟在他身后奔出的......居然是一头驴?!驴的身上还坐着一个人。
这......分明是钟家父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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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救命 ◇
◎“方才可是我救了你一命!”◎
“呼哧”
“呼哧”
钟梧清只觉得自己的肺憋得生疼不说, 双腿也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重得仿佛下一秒就再也抬不起来。可他不敢也不能停下脚步,于是便只能紧咬着牙齿, 勉力拖行着双腿,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
旁边骑着驴子的钟老爹也没好到哪里去。
先前拉着走时还好些, 如今跑起来这蛮力他根本控制不住,被崴伤的脚踝也被颠得一阵一阵剧痛。然而如今情况危急, 他甚至来不及关注自己的伤处,只不时将焦急的目光投向身旁,揪心非常。
钟梧清不同于弟弟钟梧凌, 兄弟俩可以说就是两个极端。后者身强体壮可一拿起书本便大喊头疼,前者虽过目不忘但又身单力薄。像今日不得不于雪地中行走二、三十公里已是钟梧清的极限, 没成想屋漏偏逢连夜雨,二人又突遇活死人。
难道老天真要亡我父子二人不成?
有一瞬间,钟老爹脑中终是升起了一丝后悔来。
“如果当初......”
忏悔刚起,又瞬间停止。
钟老爹脸色狂喜, 在剧烈的颠簸中大声喊道:“梧清,坚持住!万隆驿就在前方!咱们有救了!”
钟梧清此时整个面庞都因充血涨得通红, 耳道也被压得嗡嗡直响, 钟老爹具体喊了些什么其实他并未完全听清。可“万隆驿”三个字仍如惊雷一般划破杂音,直达他的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