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湉与陈氏猛地惊醒,睡眼惺忪中便见自己爹/丈夫快速奔出的背影,因角度关系二人视线被挡了个严实,只能听到击打声与尖啸声。
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来者不善。
于是两人也快速起身。
危急时刻,母女俩根本顾不上穿着。好在入睡时为了保暖,众人皆只脱掉了皮毛外裳,才不至于穿着单衣迎战,否则还未与敌人短兵相接低温就会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
“娘,给”。
姜湉手快,一把将放在睡袋旁的两根武器捡起,待陈氏接过自己的武器后,便捏紧了“小铁帽”也往殿外冲去。
待她踏出殿外时,正好见到一道黑影倒下,喧哗也被按下了停止键。
此刻,院中正好六道黑影,三站三倒。
她吐出一口气。
问道:“结束了?”
语气平和,显然并非讶异,仿佛只不过是在确认一般。
姜子扬将手中的铁棍挽出一道“∞”型银色的轨迹,语带得意地道:“不过小猫两三只,你还想多久呢?”
也是。
只不过姜湉还是本能地看向大门处。
却悚然发现大门关得好好的,与入睡前毫发无差。
可分明,众人的的确确将寺庙内好生检查了两次,还特意将主殿与另一座偏殿的门或堵住或别好,便是为了防止检查不到位的情况发生。
“那这些变异人又是从何而来呢?!”,她不解。
“此事,绝非寻常”,姜至呈低沉地声音接道。
众人循声朝他看去。
却见他不知何时大半个身子背对着众人,蹲在一具变异人尸体旁边。
还未等众人发问,他的身体又微微侧了开来,先是露出了手中的武器,而后也露出了武器上则挑起的一物。
显然这被挑起来的一物才是他的话中重点。
正巧此刻,落后一步的陈氏举着火把也走出了偏殿,橘红色的微光瞬间铺满整个院子,众人这才得以将这一物看清。
“是麻绳?!”
姜湉诧异出声道。
姜至呈点头,“是麻绳”。
“一条拴住变异人脖子的麻绳”,他接道。
姜湉脑子嗡地一声。
再迅速朝其余两具变异人尸体看去,果不其然,每一具的脖子上都拴着一条粗麻绳!
这说明了什么?
变异人前,生而为人不会拴住自己。
变异人后,也没有能力拴住自己。
这显然必须有第三人才能做到。
也就是说,这次变异人袭击很有可能并非它们的自主行为,而是有人在驱使着它们行事。
那么问题来了,如同他们豢养骡子似地豢养变异人的是......个人还是团伙?
若是个人倒还好说。
就是怕团伙,那......他们是否一路监视着己方进入的庙宇?此刻又蹲守在何处?是否还有后手?......问题与疑点接踵而来。
不只是姜湉受到不少冲击,姜子扬闻言也惊诧莫名,豢养这等异物岂非与虎谋皮?!难道就不怕哪天被反噬吗?
正暗忖着,眼角余光却似乎闪过一道黑影。
精神正紧绷地姜子扬猛地侧身看去,口中暴喝道:“谁?!谁在哪里?!”
这一喝,让院中众人也瞬间跟着转身,循着他对峙的方向看去,手中更是纷纷攥紧了武器,做好了下一秒便要飞扑而去的准备。
然而,映入众人眼帘地却只是一个阴暗角落里的水缸。
孤零零,一动不动地。
微弱的火把光已经没了惠及它的力量,只余下些跳动的黑影在它与身后的墙壁上晃着。
姜湉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然后朝哥哥问道:“扬哥儿,你看到什么了?”
姜子扬却依然绷紧了肌肉,一字一句地回道:“杠中有东西”。
若不是陈氏举着火把出来,将院中照亮了许多,恐怕他也无法发现那么微弱的一点动静。
然而姜湉却骇然道:“这不可能啊!”
“先前刚进庙里时,我与爹便检查了此处,当时我还玩笑说这么大的缸适合藏人,对吧爹?”
接收到女儿寻求支持的目光,姜至呈便点了点头。
姜湉这才又接道:“当时我玩笑完顺势便揭了盖子,当时里面的的确确空无一物!”
她确实是看了,而且是实实在在看到缸底,所以现在尤其地震惊。
谁能懂她的心情?
巧合得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姜至呈方才点了头,是在认同女儿所言非虚,甚至当时他也探头扫了一眼,但并非代表他不信任儿子的话。
儿子与女儿,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地说法,可这不代表有人说错了。
因为,
“当时确实空无一物,可当时空无一物,并不代表现在也空无一物”,姜至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