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哥求饶道:“先读信,读完我就洗!呀,是二狗写的,说他俩在鸾都赚了大钱,先不回来了,这丫头,怎么还往信里塞银票呢,丢了怎么办……”
嘁。
黑狗不屑地回到自己的地盘,在有些歪斜的狗窝边趴下。
——做生意,赚大钱?
可真会说啊。
整整一页纸,除了两张银票货真价实,竟没一句真话。
连自己的亲人都骗的屑人类!
……
家书寄出之后,阮青梅抓紧时间把书稿整理好,顺手丢给了一家斗马斋,也不在乎结果,翌日一早就和令荀一道,启程去毓秀峰了。
和以前的路程比,他们这一路顺利得离谱。
天气晴朗,道路通顺,每到黄昏时分正好有落脚之处,夜里再是风雨凄迷,一早便阳光灿烂,不冷不热,连空气湿度都恰到好处。
这一路遇到的人也分外友善,再没有水匪山匪那等凶恶之徒。
临近毓秀峰附近,赶了一上午路,阮青梅方觉有些点渴,就耳尖地听见琮琤的溪水声。
令荀也听到了,他率先朝前面走去,绕过了几棵树,就看见山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隐隐可以看见几条活泼的小鱼。
令荀心情也随着那几条跳跃的小东西洋溢了一下,走到跟前,洗了把脸,剔透的水珠顺着青年高挺的鼻子溜了个滑梯,不等甩落,就被青年用袖子随手一抹。
一捧溪水入口,甘甜清澈,滋润精神,一派清爽。
令荀用水袋灌满,递给跟来的阮青梅。
“是山泉水。”
“真的?”阮青梅接过,饮了一口,通体舒畅,不禁开怀道,“最近总觉得什么都很顺,肯定是托了二狗哥哥的福。”
令荀怔忪。
会吗?
从前只会有人说他是“扫把星”,从未人说过会托他的“福气”。
青年笑了笑,脸颊的水珠熠熠生辉,整个人像发光一样。
两人向前走了不远,路过山脚下的驿站,四周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们刚休息过,并没有计划在这里逗留,但是阮青梅突然扯住令荀的衣袖:“二狗哥哥。”
令荀回头,见阮青梅眨巴眨巴眼,又可怜兮兮地低头看了看满是泥土的鞋子——绣花鞋子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阮青梅的脚趾动了动,那洞便跟着“动了动”,耀武扬威似的。
令荀恍然大悟,暗叹自己粗心。
这一路走来,阮青梅一直跟着他的节奏,从没有叫过累和苦。两人都有修为在身,体力也比凡人更加充裕,他便没有多想。但是这几日连续走路,便是阮青梅不说什么,女孩子的鞋子又软又薄,却是先受不了了。
阮青梅倒不见疲态,对令荀提议:“要不,我们买两匹马吧?”
令荀看了看驿站的马槽方向,摇头:“还是雇马车吧,骑马太辛苦了。”
骑马赶路虽然快,但十分颠簸,有时候男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磨腿的位置很尴尬,姑娘家哪里受得了这个罪,而且——
“青梅,你会骑马吗?”
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她自小都没有离开杏花村,杏花村的大小都不够一匹马撒欢跑一炷香的,她跟谁学?
阮青梅一顿,眼睛往天上一看:“会,吧?”
这是什么回答?
她当然是会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
何止是马,她连魔兽都骑过。
当初在魔宫,为了逃跑,她可谓不择手段,霸王龙都敢骑。后来在【龙傲天】路线,她和狗头骑马跑路的经验更是不知凡几。有一次,她的马被人动了手脚,突然发疯,她硬是靠着马术没被摔下来,一直等到了那狗头来驯服疯马,虽然也吓丢了半条命就是。
不过她这个人就是坚韧,抗造,这样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后来照样骑着马狂奔,又因为长久地没有学会御剑,在金丹修士中算是马术不错的异类。
可是她又不能跟二狗子直说,她的马术是魔兽身上摔出来的,死来死去死出来的。
系统:“就说你是梦里学会的呗,反正你梦里‘仇人’一把。”
“二狗哥哥,我做梦学会的!”
系统:你真说啊?!
令荀“噗嗤”一笑,耐着性子道:“但是梦里摔一下没什么关系,现实可不行啊,会受伤的。”
系统:“呜呜好温柔的二狗子啊,这样的鬼话都能给你台阶下。”
阮青梅:QVQ
“不然,我们先借一匹马试试,你没问题的话就骑马,要是不行……”令荀一顿,表情突然怪异起来,似乎在为要说而未说出口的话尴尬。
“要是不行就换马车。”青年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
阮青梅觉得他要说的不是这个,但也不明白他在别扭什么,并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