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跟娘说说话。”
王舒芫眼神闪了闪:“大哥?”
“怎么?我跟自己的娘说说话弟妹担心什么?”
王舒芫抿了抿唇,起身让开位置,陈云为也要起身,袖子被猛地一扯,他低头看去,只见陈母紧紧捉着他的袖子,眼神露出惶恐之色。
“娘?”陈云为重新坐下来,“怎么了?”
陈母不说话,只是捉着不让他走,陈云为无奈道:“你来的太少,可能娘觉得你脸生。”
陈云行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多陪娘说说话,让她熟悉了我,也就不缠着你了,是不是娘?以后我也每天都来陪您说话。”
一旁的王舒芫忽然道:“就是,等二哥走了,大哥也能陪娘啊!”
一直很安静的陈母忽然又颤抖起来:“不要,不要,别走!不要走!”
陈云为忙低声安抚,陈云行微皱了皱眉,看向又红了眼的王舒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不容易将陈母的情绪安抚好,大家也确定了,陈母是真的因为陈云为要走才犯病的,这种情况,他哪里敢走?
等陈母睡着后,由陈渺守着,王舒芫去河边洗衣裳去了,陈云行这才又来主屋。
“爹?”
陈云行低声道:“你祖母爱吃云片糕,你去街上买点,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没事了。”
陈渺接过钱没多想:“那你先守着点。”
等主屋只剩两人的时候,陈云行才在床边坐下,不再压着声音:“娘,您想干什么?”
陈母身体猛地一震,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睛仍紧闭着。
陈云行也不指望她回应自己,自顾自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您到底糊不糊涂?您害了我就算了,云为可是您的亲儿子,他考上了举人您真的不为他高兴?闹这一出,不让他去京城,不让他考功名,对您有什么好处?”
看她的神色紧绷,陈云行继续道:“当初您诬陷弟妹的事我就想不通,她哪里不顺你的意?可她毕竟只是儿媳,但云为可是你儿子,你连他都要耽误?”
陈母装不下去,睁开眼睛看着他:“我没有想耽误他。”
“那就别整这些鬼!”陈云行冷着脸,“让他安安心心的去京城备考!若是您再来这种伎俩,我不介意把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他!您好自为之!”
陈母看着陈云行的背影,浑身发寒。
第二天陈母肉眼看着精神了许多,陈云行跟二弟一起来看望,特意说起他进京的事。
“盘缠行礼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也找人算过,后日就是出门吉日,你准备准备,准时动身。”
陈云为和王舒芫都惊诧的看向他,大家可是都心照不宣的不在陈母面前提这件事的。
陈云为更是下意识就转头去看陈母,谁知她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风筝拨弄,好像没听见一样。
王舒芫忙道:“大哥,这怎么行?到时候娘受不了可怎么办?”
陈云行上前拿开陈母手里的风筝:“怎么会呢?二弟有出息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娘是不可能真拦着的,您说对吧娘?”
这回确定陈母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一个屋子三双眼睛都盯着她瞧,陈母眨了眨眼,露出个呆呆的笑。
陈云行笑道:“看吧?我就说娘只是碰巧不舒服罢了,她本来也是听不懂的。”
陈云为半信半疑,拉着陈母的手问:“娘,我要去京城了,可能要半年,您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陈母依然笑,也不知听没听懂,可很明显的,她不再听见陈云为要走就发病了。
王舒芫脸色白了白,紧紧盯着陈母,陈母又拿起了自己的风筝。
等兄弟俩出去后,王舒芫才一把扯过她的风筝,难掩怒气压着声音道:“娘!您为什么同意他走?”
陈母抬头看她:“他要去就让他去吧。”
“我不准!”王舒芫气道,“我说过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他留住!您就真不怕我把您装病的事说出去?”
“说出去又能怎么样?”陈母忽然笑道,“他们若知道了我是装病,那当初我陷害宁蓁的事,是你背后主谋,也就被知道了,你不在意?”
王舒芫脸一僵:“你!”
陈母抢回风筝,三儿媳只是知道自己装病,可当年的事却不知道,陈云行…那孩子比她要可怕多了。
陈母幽幽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执念了,你又不可能跟我儿在一起,害他没了媳妇儿就罢了,还要毁他的前程,他要是知道了,恨你躲你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