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吓到了?”别人不清楚,陈云行还不知道吗?
那可是二品钦差,上过战场的将军,瞧瞧宁蓁对着人家侃侃而谈的样子,连陈云行都佩服不已,什么吓到了或是因为被抓就迁怒二弟,根本不可能!
虽说要和离,陈云为也不想别人对她猜疑多嘴,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问题。
“大哥,是我提的。”
陈云行恨铁不成钢:“我说你抽什么疯?你可知道你能平安出来是因为谁?弟妹那是多好的姑娘,你就不知道珍惜的?”
“就是因为知道。”陈云为看着他,“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若你是宁蓁的大哥,为她考虑,还会愿意她跟着我?”
陈云行一愣:“你,这叫什么话?弟妹她又不是被迫的。”
“我意已决,大哥不必再说了。”陈云为端水回屋,擦洗了一遍,身体清爽了却毫无食欲。
两床被子变成了一床,两个枕头变成了一个,梳妆台上她摆着的头花首饰也空荡荡的。
少的东西不多,可屋里萦绕了几个月的热乎气,没了。
他躺在塌上,终究还是不放心,她本身就跟老师的关系不好,不知会不会回薛家住,他也需要跟老师解释清楚。
薛家这几天比陈家还要愁云惨淡,无他,好好的亲家忽然被抓了,这门亲事就变得尴尴尬尬。
吴氏一天要抱怨百八十回:“怎么就这么倒霉?索性都抓了也就算了。”
李庆阳和夫人都被抓了,偏偏李小姐因为已经订了亲,算是外嫁女又不知情而躲过一劫。
现在薛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娶回来吧…她是罪臣之女,不娶吧,薛家也算书香门第,在当地有头有脸还那么多学生呢,背信弃义不知怎么被人家戳脊梁骨。
薛至英的胡茬都冒出来了,听她在耳边念叨个没完:“住嘴!当初不是你死活闹着要结这门亲的?不管李小姐现在什么处境,两个月后亲事都必须办!”
比起他们二人,薛勤是最难受的,本来选李涵月更多就是因为她的家世,为了李县令以后带给他的助益。
可现在呢?他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了,李家倒了,他什么都失去了。
“薛勤。”陈云为看着院中发呆的薛勤问,“老师可在家?”
看见他,薛勤下意识就往他身后看:“是你?表妹呢?”
“她没回来?”陈云为手握了握,那应该是去找楚越了吧……
“什么意思?”薛勤上前质问,“表妹不是和你关在一起?她怎么了?”
陈云为并不想与他多言,就算真的和离了,以宁蓁的性子,也绝不会再回头找他。
“云为啊。”薛至英拍了拍他的肩,“你们没事就好,我还去找了县令好几次,谁知他竟然也……”
陈云为安慰了几句才说起正事:“老师,我和宁蓁打算和离。”
“和,什么?”薛至英和薛勤齐齐看过来,不同的是一个是惊诧,一个是惊喜。
“这是为何?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其实我们并不是很合得来,我喜静,宁蓁太年轻,在一起彼此都不太舒适,恐怕要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了。”
薛勤倒是眼睛发亮:“说得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能凑合呢?”
薛至英瞪了他一眼:“蓁儿,她也同意?”
从薛家出来后陈云为有些疲累,薛至英并没有太过劝阻,两人的长辈点了头,这回已经是再没任何回头路了。
在薛家耽搁了些时间,回去的时候发现陈云行竟把行李都搬了回来。
“大哥?”
陈云行擦了擦汗:“你去哪儿了?我刚才回草屋,发现弟妹搬那儿住去了,我被人家赶回来了。”
陈云为脸色陡然一变,他宁愿宁蓁是去找楚越了:“你就这么搬回来了?她一个年轻姑娘住那种毫无遮拦又脆弱的房子能安全?”
陈云行白了他一眼:“你也就冲我厉害厉害,你都要跟人家和离了,我凭什么管人家?你别忘了,那地是人家的,我可没资格住着不走。”
陈云为还是不赞成:“我去找她说!”
陈云行将被子扛起来:“还剩两个盆,你顺手带回来。”
地里除了稻子,其他都收了,宁蓁不打算再回陈家,更不会去薛家,等稻子一熟,她就进京。
她虽对楚越并无男女之情,但这么远的路,能搭个顺风车无疑安全很多。
“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