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忽忽不知过了多久,本来没了知觉的身体,忽然又重新难受起来。
她倏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屋子里,虽说没了骇人凶猛的丧尸,可她…她为什么在一条白绫上吊着???
“呕!”她被勒的干呕不止,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偏偏这房梁还挺高,她是脚够不着地,臂力又不够撑起自己的身子。
她一边抓着白绫缓解窒息感,一边快速的想办法,心里本就着急,偏门外还有个烦人精絮絮叨叨。
“表妹,你不要使性子,我娶她只是权宜之计,我只钟情你,你心里是清楚的,就算你是妾,我也只爱你一个。”
“表妹,你开开门啊,等我中了进士当了官,我还可以把你抬为平妻,到时娘也不会拦着我的。”
薛勤站在门口,一脸的忧愁,他曾见过县令家的李小姐一面,也算温柔恬静,可姿色…与花颜月貌的表妹比起来,远不止差了一两分。
她对自己的前途有助益,他可以娶,但他最喜爱的永远只有表妹,表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越好,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啊。
可此时的宁蓁已经被吊的翻白眼儿了,心里不住的骂街,有废话的功夫,倒是进来救救老娘啊!
她逐渐力竭,心想自己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要被这难受的死法折磨两回。
她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手臂上有什么东西随着下落,滑倒了她的手腕处。
宁蓁精神一振,忙将胳膊抬起,看见熟悉的手镯后,心里狂喜,忙闭眼用另只手挨着手镯,一把匕首凭空出现在了她的右手。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割断了白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捂着剧痛的脖子咳了起来。
“表妹?表妹你怎么了?”薛勤急急的拍门,“你开门好不好?你不能同意嫁给陈云为啊,他都三十了,大你足足一轮,而且还是个病秧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跳进火坑!”
宁蓁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消化着原主的记忆。
她是被丧尸咬死的,原主,是心灰意冷上吊死的,因为两人同名同姓,所以她就借尸还魂了?
她不知道。
但她摸着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对门外的男人不耻,更为这个傻姑娘不值。
原主十五岁时父母双亡,临死将她托付给了教书的舅舅薛至英,薛至英对她倒还可以,吴氏虽然冷冷淡淡的,但也不算苛待她。
可吴氏的主意是将这个娇滴滴的外甥女嫁个好人家,不管是聘礼还是好处都想占。
只是她没想到儿子早就被原主给迷了心,现在哪儿还想着什么捞好处,只急着要把她嫁出去,怕她毁了儿子的因缘。
宁蓁摸着跟随她来到这里的空间手镯,心定了定,现在的局面,让她继续跟着薛勤这个窝囊废是不可能的,但待在陈家,吴氏势必会多番管束看管,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从地上爬起来,将白绫收好,踢倒的凳子扶起来,在镜子前坐定。
镜中的姑娘与她长得也十分相像,只是比起她日日生死一线沧桑憔悴的脸不知水嫩了多少。
她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白的脸蛋儿,她真的活了,还是在一个没丧尸,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安全时代,除了为原主的惋惜,心里还是雀跃的。
脖子还有些疼,不过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打开衣柜,将已经脏皱的衣裳换下来,挑了一条水蓝色萝袖长裙,将长发重新挽好,找了一条发带系在脖子处,打了个蝴蝶结,又把哭花的脸洗了一把,这才打开门。
薛勤上前就来拉她的手,被宁蓁侧身一躲:“请自重。”
薛勤看着往日待自己温柔小意的表妹眼神冷漠,心里一痛:“表妹,我并非不想娶你,只是我娘的性子你知道,我只能先依着她,才能为我们的长久以后做打算啊。”
宁蓁抬步往前院儿走,手里把玩着一支珠花:“方才舅母说是我勾引的你,你为何默认?”
薛勤忙道:“我哪有默认?只是,只是母亲正在气头上,我若跟她对着干,她不会把我怎么样,只会发作到你头上,等她冷静下来了,我会找娘说清楚的,我们是两情相悦!”
“你是不是觉得,你能攀高枝娶县令家的千金,还能赏脸给我个小妾当当,就是情深义重了?”
薛勤一时有些失语,为表妹突然道出了他的心思,也为她陌生又让他慌乱的语气。
“不是,表妹,你怎可这么想?”
“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宁蓁停住脚,用食指勾下脖颈的丝带,“表哥,这几年你对我的照拂和厚爱,宁蓁已还,以后你娶你的千金小姐,考你的进士做你的官,我呢,也要准备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