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提起,宁蓁顺势问:“你为什么会替他写那句?似乎并不适合搭讪。”
陈云为替自己倒了杯茶:“他在我这里写过三次,都是不同的姑娘,可见不是可靠真诚之人。”
宁蓁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啊,他也没表面上那么死板嘛。
她翻出自己的荷包,将其中一张拿出来给他看:“不过,我还是收了。”
宁蓁离他不足一尺,甜脆的声音顺着闷热的气流飘荡在他的耳边:“因为,这是你写的。”
陈云为起身:“我去洗洗,你先,先睡吧。”
转身的时候,宁蓁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根,满意的收起纸条,自己换上睡衣先躺下了。
大清早起来,天气闷热,又累了一天,宁蓁丝毫不认地方的沾床就着了,等陈云为换好中衣进来的时候,塌上风光吓得他险些又退出去。
床上的小姑娘嫌热已经踢开了被子,睡衣袖子短裙摆也短,露出细腻白嫩的两条小腿。
她,怎么能穿这个睡觉?
陈云为进退两难,半晌才犹豫的慢步走过去,拿起薄被给她盖上。
因为他的病,未免意外都是陈临陪他睡的,大小伙子忽然变成妙龄少女,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事。
他小心的躺下,离宁蓁最少半个身位,脸朝外侧看着燃烧的红烛,不知过了多久才困极闭上了眼。
宁蓁是被一阵呻.吟声惊醒的,她迷糊的揉了揉眼,突然发现身边有个人时,蹭的坐了起来:“谁!”手里下意识就去摸匕首。
红烛还在烧,看清了外侧的陈云为后才想起来,她成亲了,还以为是丧尸进城了呢。
她拍了拍胸口,轻轻推他:“你怎么了?”
陈云为还在睡梦中,眉心拧着,额头冒了一层汗珠,右手攥着心脏处的中衣,薄唇泛着青色。
她忙晃人:“你醒醒,是不是发病了?你的药呢?”
陈云为没醒,她起身下了床,之前从薛至英那里问过,根据他的症状大概猜测是心脏病,也知道他随身会带着药,那就肯定不会太难找。
她先是翻了几个抽屉,药是有,是还没熬的中药,肯定不是急救的。
正打算去外面喊人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在基地独居,睡觉的时候都会将匕首放在枕头下,她忙去翻陈云为的枕头,果然下面有个小瓷瓶。
她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倒了杯茶,扶着他的后脑将药灌了进去,又用手巾给他擦了擦汗。
大概等了一刻钟,他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恢复了白皙,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宁蓁无语,“舅舅不是说你平时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吗?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成亲当晚就守寡呢。”
陈云为看着桌上的药瓶,起身靠在床头:“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吵到你了。”
“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陈云为对此早习以为常,温声道:“我很少能睡得了整夜觉,明日我让大哥在外间支张床,到时我去那里睡。”
宁蓁看着他眼睛里淡淡的血丝,双手抱胸:“你不是刚成亲第一天就想让别人知道我守活寡了吧?”
听她几句话不离守寡,陈云为无奈道:“每日起夜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你也明白,我娶你是恩师所愿,不管是为了你好,还是因为我的身体,我们本就不会做一对真夫妻。”
“真不真的不急。”宁蓁上床在里面躺下,“反正你必须在这里睡!我可不想听见哪个寡妇会觉得她还有机会能跟你睡几回。”
陈云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寡妇?”
宁蓁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笑道:“怎么?人家刚给你送完汤就忘了?”
陈云为愕然:“你是说周氏?你怎么会知道?”
“我刚才说了我去过两三回。”宁蓁眨眼,“特意去看你的。”
陈云为轻叹了口气:“我与她清清白白。”就算她不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妻子,这种事也要说清楚,关系到彼此的清誉。
“知道,不然我就不会嫁过来了。”宁蓁掩唇打了个哈欠,“睡觉。”
听着背后他躺下了,宁蓁左手悄悄贴上手镯,从里面取出一块儿较小的晶核,有能量的晶核都是有温度的,她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这宝贝的妙用无法用科学解释,治病都能,更何况助眠安神。
白天她没办法让陈云为带着,也不好解释它的存在,只能晚上尽量离他近些,反正他有十年时间呢,慢慢来。
这回她一夜好眠到天亮,醒来后身边已经没了人,房间很干净,除了她的那些行礼嫁妆。
宁蓁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衣服都放进了新柜子里,不管吴氏心里如何厌恶她,最起码表面功夫做的没问题,新衣和嫁妆都没少,也或许人家是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