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经过程树家门口的时候,拖行的声音终于引来了一个在楼梯口徘徊的丧尸,他张大满是暗红血液的嘴,朝着两个人扑去!
男人见状果断扔下手上的人,快速转身跑回隔壁,重重关上了门。
丧尸几秒便到了眼前,被绑起来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音。
不久,走廊重归平静,静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安小桉抵在门板上垂着头,心跳声才逐渐归于平静。
她这些天瘦了许多,原本就小巧的身体更加瘦小了一些。程树看着她空荡荡的撑不起来的衣服,不知在想什么,额前突然附上一个软软的手掌。他怔了一下,慢半拍地看过去,就见安小桉盯着他道:“你发烧了。”
程树不露痕迹地拉开一点距离,冷淡地说:“我以为你会吓得哭出来,没想到还有心思管别人。”
话落他转身朝自己房间里走去,语调未变:“回去睡觉吧。”
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没给安小桉说话的机会,快速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安小桉没忘记他曾经说过的规定。
不许进他的房间。
也不许打扰他。
但是刚刚指尖触感滚烫,安小桉皱了皱眉,有点担心。
第二天一早,楼下雪地里的血迹又多了许多,丧尸的数量明显也比之前多了很多。
已经九点钟了,程树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他平时的作息很规律,都是七点就已经出来了,今天格外反常。
餐桌上的早餐已经放在那里很久了,这会儿已然凉透。
安小桉八点钟的时候试着去敲过一次门,隔着门板只听到他低低的咳嗽声,安小桉想他可能是要多休息一会儿,就没有再打扰他。
可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安小桉踌躇着,隔着门板听了听,再次敲了敲门。
房间内安静的连微末声响都没有,安小桉试探地喊了一声:“程树?”
没人答话。
仿佛里面从始至终就无人居住一般。
安小桉的声音加大了些,又喊了声:“程树!”
依旧无人应答。
安小桉担忧的情绪越来越重,这显然不正常。顾不了那么多,她隔着门板道:“你不说话,我就要进去了!”
说完她等了两秒,确定还是没有程树的声音传出来,便按下了门把手。门并没有锁,安小桉轻轻推开了。
窗帘拉着,卧室里有些昏暗,黑色大床上程树静静躺在那里,就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安小桉走到床头,自己都没有发觉声音有些干涩,叫他:“程树?”
程树那双时常冷淡着瞧人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脸色隐隐发青,看上去很冷,但触手却一片滚烫。
安小桉连忙从药箱里找出温度计,量了一下果然是发烧了,烧的很严重。安小桉回到自己卧室把被子全部抱来盖到他身上,又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汗,转头回医药箱里找药的时候,发现医药箱里并没有退烧药。
程树的吐息灼热,安小桉只得不停地给他更换额头上的冰毛巾,他在中间一次都没有醒来过。安小桉看着他,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安小桉睡醒了,但是程树还是没有醒来。
程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变,安小桉拿温度计给他量了一下,温度已经降下去一些,不再烧的那么厉害了。
安小桉无声吐出一口气,打算再去给他换一条毛巾。
她从程树的房间出来,无意当中朝着阳台玻璃窗边一瞥,却看到半空中又垂下来一根绳子。
安小桉一僵。
那根绳子正对窗口,过了数秒,绳子摇晃几下,从上而下出现一双腿。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从七楼爬下来,双手撑住阳台边缘的凸起停在了四楼。
他要进来。安小桉心想。
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眼程树的房门,昏暗的室内,他依然还在沉睡。
安小桉手脚冰凉,她抿了抿唇,伸手关上了他的房门。
男人解开绑在腰上的绳子,冲楼上正垂头盯着他的同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手摸到腰间。
那里有一把小型的工具锤,他盯着面前这个看不到室内体情况的单向玻璃,毫不犹豫地挥下手,想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把玻璃砸碎,然后翻到房子里尽情寻找物资。
也曾遭遇过抵抗,比如六楼那对小情侣。男人护着女人,不知死活地要冲上来拿刀砍他,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一起喂了丧尸。
他看向楼下,在一群无脑游走的丧尸群当中看到了那个被男人护住的女人。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的羽绒服,下摆处已被撕烂,空荡荡挂在身上,只不过头上多了个破开的口子。此刻那张当时拼死抵抗的脸也同周围的所有丧尸无异,游走在其间,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