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前进一点。
十二月底的月考, 顾听考了全校第23。
比起她最开始转来的成绩, 短短大半年的时间, 她前进了六百多名。
陈沛民这次公布成绩的时候着重夸奖了顾听, 她还懵懵的, 班里同学已经自发欢天喜地给她鼓起掌来。
大家边鼓掌边回头笑着看她,脸上的笑意都青春又真诚。
一班同学这点很好, 会良性竞争,会羡慕,但永远真诚坦荡, 会为每一个人的进步衷心祝福。
顾听被看的不好意思,连说了几声“谢谢大家”,等掌声平息,她抿抿唇,不着痕迹地往身边靠了靠, 状似不经意地竖起耳朵。
周砚识瞥瞥突然凑近的白净耳朵,微一挑眉,立刻懂了这人的意思。
他忍着笑,如她所愿,低声说了句,“真厉害。”
白净的耳朵肉眼可见地染了红, 颤了颤, 心满意足地飘走了。
周砚识好笑。
陈沛民说完成绩, 紧接着又说了个事儿,“今年是咱高中创校六十周年纪念,所以学校准备办个元旦晚会,每个月一个节目,那个,文艺委员。”
顾听抬头。
陈沛民简单交代,“你负责下这个事儿,尽快把节目单交给我。”
顾听点头,“好的老师。”
她答应得痛快,等陈沛民一走,就开始头疼。
她看了眼周砚识,想问两句什么,想了想干脆放弃了,直接戳了戳前面的唐周,等人回头,趴在桌子上蔫嗒嗒地问:“你知道咱们班同学,谁有不错的才艺吗?”
唐周同情地看她一眼,“没有,当初文艺委员竞选,只有你一个人报名,还是周砚识给你报的,忘了吗?”
当然没有。
所以她才犯愁。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下巴颏抵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说:“好叭。”
唐周摸摸她的头安慰两句,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大概陈沛民也知道这事儿不好整,特意拨了最后一节的自习课,亲自过来跟顾听一起选壮丁。
陈沛民站在讲台上,顾听站在他旁边,听见他轻咳了声,不抱什么希望地问:“有想主动报名的吗?咱们班鼓励自愿报名,报了就让你们上!”
鸦雀无声。
“……那有谁会什么乐器吗?或者跳舞什么的,小时候不都上过兴趣班吗?”
“老师,早忘了……”有人在底下小声说。
陈沛民没办法了,降低标准,“那唱歌呢?有没有唱歌不跑调的?这个总有吧?!”
依旧雅雀无声。
大家倒也不是不会唱歌,但是,没到能上台表演的地步啊!!!上台丢人和私底下哼哼两句能一样嘛!
陈沛民见状愁的地中海都要变成溜溜球了,正寻思要么直接强行点几个上去丢人算了,就看见左后面突然有人悠悠举起了手。
老头立刻激动地抬眼看去,看清举手的人,脸色立刻一变,眉头一皱,不大相信,“周砚识?你会?”
别上台给他表演一套拳击。
周砚识放下手,淡淡道:“不是我。”
“不是你举什么手?”陈沛民不惯着他,皱眉,“赶紧说,磨叽什么。”
周砚识目光直直瞥向讲台。
“……?”
陈沛民一开始以为他是让自己上台表演个节目。
正要撸袖子揍人,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有个人。
“对啊,文艺委员!”陈沛民茅塞顿开,“你上!”
顾听一怔,“我?”
“对啊,你是文艺委员嘛,这种事情肯定当仁不让嘛。”他说完看了看顾听的助听器,顿了下又自然地接到:“这样,我们班选出一半人,练练合唱,你在前面领唱,行吧?”
“老师我……”不行。
她话没说完,陈沛民已经拍板决定了,“就这么定了!合唱好弄,大家积极配合文艺委员,别到时候上台丢人,听见没?”
“听见了!”
陈沛民交代完,不知怕谁反悔,迅速溜了。
顾听:“……”
她有点无措地站在讲台上,犹豫着要不要找陈沛民再挣扎一下,脚步刚要迈出去,下面突然有人说:“文艺委员,选歌啊。”
她当然认得这个声音,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
周砚识坐在位置上,眸色黑亮,勾着嘴角直直看她。
顾听再扫了眼其他人,大家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眼睛亮亮地抬头看着她,似乎把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等她拿最后的决定。
顾听手指蜷了蜷,忍不住打了个磕巴,说:“我,我很久没上过台了,可能已经不……”
真的很久了。
她几乎已经忘了在舞台上唱歌的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想到最后一次表演的情景,以及自己不能再上台的原因——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