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识顺手抓了顾听陪他,说自己走不动了,需要人扶着。
体育老师:?
他刚想说你放什么屁呢,就看见顾听已经一脸信任地搀住了这个满口胡话的人, 慢慢挪步走了。
周砚识手里还捏着那瓶三块五的矿泉水, 走了会儿, 轻声问人:“水怎么是温的?”
“剧烈运动后不能喝冰水,”顾听一脸认真地说:“肺会炸掉。”
“嗯。”周砚识应了声,沉默片刻,忍不住偏开头笑了两声。
顾听是他见过活的最认真的人——会记得自行车不能带人,未成年不能喝酒,运动后不喝冰,每天早上会按时吃早餐,午晚餐下意识要荤素搭配,校服永远干净整洁,作业永远认真写完每一项,会睡懒觉、但又一定会卡在迟到的前一分钟悠哉走进教室。
她的生活规律有序,带着被从小好好保护的天真和柔软,清澈到几乎有些清高。
顾听疑惑:“你笑什么?”
“没,”周砚识笑瞥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下:“谢谢顾大夫,明天还挂您的号。”
“……”
顾听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顿了两秒,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夏末的风不热不燥,吹在身上惬意又柔和,又走了会儿,周砚识心跳恢复正常,突然问:“刚刚她跟你说什么了?”
顾听反应了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江黎。
不知怎么,她突然特别不想让周砚识知道刚刚江黎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别开眼,支支吾吾地:“没说什么。”
周砚识皱了皱眉,刚想继续问,就听顾听又跟了句:“但我把她骂走了。”
周砚识眉头一松。
他想了想顾听鼓着劲儿骂人的样子,有点想笑,挑了挑眉梢乐道:“这么厉害?”
“嗯!”顾听点点头。
两人说话间已经重新走回一班的位置,陈沛民正在招呼大家把椅子和垃圾收走,周砚识走过去,一手拎起自己的椅子,一手抢过顾听的,说:“走吧。”
两人回到班级的时候,里面正一片鸡飞狗跳的。
黑板上密密麻麻写着几科的作业,每个人的桌子上都白花花一片,铺着十几张卷子,几个先回来的人,边嚎叫着边奋笔疾书记着作业。
顾听目瞪口呆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下桌子上新发的卷子,一数,二十一张!
?
国庆不是只放七天假吗?
她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向周砚识,周砚识坐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她把卷子来来回回数了三遍,这会儿喟叹一声,“转来后第一次放长假?”
顾听:“啊。”
周砚识点点头,“挺好的,欢迎来到地狱。”
“......”
顾听沉默地收好卷子,又把黑板上各科老师留的作业逐个誊在自己的本子上,誊完上下浏览了下,沉重地叹了口气。
身边的人突然不经意问,“假期一起写作业?”
“?”顾听立刻回头,“可以!”
周砚识挑挑眉,也飞速把黑板上的作业抄下来,然后撕了张纸,在上面写了行字,推给顾听。
“这是花房的地址,每天早上八点到这来。”
顾听小心夹好,“OK!”
国庆当天,顾听和妈妈出去吃了顿好的,晚上回家一起看了三个小时晚会,快到凌晨才会卧室。
点开半天没看的手机,里面躺着条消息:
周老师:【别忘了明早八点】
顾听回了个古董小手机的“收到”表情包。
她想了想又问:【我们总去小花房,阿姨不会介意吗?】
对面这次过了很久才回过来:
周老师:【她不会介意】
......
第二天早上顾听准时到小花房的时候,周砚识已经在了,小面包在他脚底下钻来钻去,见顾听来了,又欢天喜地地钻进了顾听怀里。
顾听把它抱起来,差点一下没抱动,震撼到:“一个月不见,它怎么又胖了?”
“一天吃五顿,”周砚识顿了顿,“不给就撒娇。”
“但是再这样下去它要超重了。”顾听费力地把它放腿上,苦着脸说:“小面包,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小面包充耳不闻,继续欢天喜地地往她怀里拱。
但是它拱的地方......
性对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来说永远是热切又过分敏感的话题,顾听被小面包拱到的第一下就浑身僵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整张脸坏掉一样“腾”地整个涨红了起来。
她立刻想把小面包推出去,结果小面包哼哼唧唧不愿意,怎么推也不肯走,反而继续拱她。
顾听无措地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下一秒,一只手伸了过来,强行拽走了还在拱她胸口的小面包,又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把手里的小面包冷酷地丢到了院子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