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是一起去补习就好了。
顾听抿抿唇，不答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骗主任说是顺路？”
她问完，看见周砚识淡淡瞥过来一眼，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最后说：“跟他解释起来很麻烦，浪费时间。”
顾听想了想，理解地点了点头。
也是，万一蒲主任问他为什么要当这热心市民，他总不能回复说因为想跟校长对着干。
......虽然这话他也不是说不出来。
顾听在心里默默补充。
余光里周砚识已经迈着长腿走出去好几米了，见她没有跟上来，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回头看过来。
顾听回神，在路灯下遥遥对上他的视线，心里一轻，跟了过去。
距离考试还有最后不到十天的时间，每天补习结束之后，周砚识开始另外给她出一套押题模拟卷，让顾听在半小时内做完。
每天一科，除去语文英语，一共七天，卷子上是每科的必考题。
最后的三天则整体从头开始重复记忆一次知识点，用最快的速度加深重点知识和题型的记忆，加以巩固。
因为还是高一，大家的知识体系和巩固都不会像高考时那么成熟，外加周砚识极有针对性地押题，她有一半的把握这次能成功。
当然，这只是短期填鸭的效果，并不意味着她真的现在成绩就到这个水平了。
考试前一天晚上，顾听合上错题集，神思一片清明。
尽人事，听天命。
无论结果如何，她问心无愧了。
这天没有作业，两个人结束时，时针已经越过了十二点。
周砚识送顾听回家，第一次没有在巷口就停住，一路把人送到楼道下。破旧小区楼道口唯一一盏路灯并不算明亮，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照出咫尺大小的一块昏黄光斑。
顾听回头看他。
少年站在暗夜唯一的光里，目光清凌，垂下眼看她的时候，隐约有几分融在夜色里的温柔，“有些看似远隔云端的事情其实唾手可得，明天就考试了，祝你得偿所愿。”
“这个祝福是真心的，与我的初衷无关。”
真心希望你成功，真心希望你留下，不再关乎我的怨恨，和我那些见不得人的私.欲。
顾听重重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好。”
栀子花的香气被夜风缓缓送来。
周砚识的声音在夜里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传进顾听的耳朵里，他说：“顾听，等一起考到实验班，我们做同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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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考试时，顾听和王洁恰好分在一个考场。
王洁路过她桌子时，停顿了下，捧着考试袋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听，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笑了声走了。
她眼里带着明显的得意和轻视，大概已经默认，这场考试结束之后，顾听一定会走人。
顾听心如止水地掏出笔和准考证。
她不知道王洁为什么这么讨厌她，甚至曾经也因为这充满恶意的厌恶想过要逃离，但现在她只想最大限度地完成考试，留在拂林。
减轻沈兰蕴的负担，还有，和周砚识做同桌。
“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同学找好位置，准备好准考证放在桌子的左上角，等待监考老师发放试卷——”
几分钟后，一张崭新的空白卷子传到顾听手里。
顾听深吸一口气，拔下了水性笔的笔帽，开始答题。
高一考试只考一天，从早考到晚。
最后一门考的英语，顾听写完作文，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抬头看看表，离交卷时间还有半小时。
众所周知，考场上有那么一种玄学——一般第一反应的答案就是正确答案，越改错的越多，越努力越倒霉。
她停笔不再乱改，也不想出风头第一个交卷子，坐在位置上一遍遍检查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距离交卷时间还有五分钟，有人陆陆续续交了卷子提前离场，顾听翻动卷子的时候，透过教室前门上的玻璃瞥到周砚识正等在外面。
她心里一动，收回目光最后检查了一遍卷子，确认没有问题，正要起身交卷，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不远处有女生的声音响起：“老师，我举报，顾听同学考试作弊。”
考场安静，落针可闻，少女尖锐的声音就格外突兀明显。
顾听一愣，不明所以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王洁坐在她后面几个位置，正高高地举起手一双大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
顾听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右边脚下，不知什么时候被丢了一个纸团。
她立刻扭头去看教室角落离的监控器——监控器的灯闪着，代表运作正常。
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还好，王洁比较蠢。
居然没想到考场会有监控器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