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乐猜测问:“莫非隙寒威胁了孟璧,娶不了你就杀光孟极一族?”
净瑶哂笑一声,又轻轻叹息:
“便是没有威胁,孟璧也乐于将我送到隙寒的喜榻上,若非我以命相逼,早在我从魔界回到雪域的那一刻,就被逼着和隙寒成亲了。当年我离开魔界是因为收到了孟璧的求救,说隙寒去而复返,打杀了许多族人,若再见不到我,隙寒就要灭了整个孟极族。可谁知我回到雪域才发现,孟璧说的全是假话,隙寒根本没有杀害族人,而是孟璧被隙寒说服了,和他成了朋友,非要把我嫁给隙寒。我不同意,孟璧就封住我的法力,将我软禁在雪域。将我从魔界骗回雪域的主意就是我的好弟弟出的。”
羲乐听罢不禁唏嘘,怎么还有弟弟能把姐姐羊送虎口的?
孟璧究竟图什么?
隙寒又究竟是何种来历?
她看得出来,长筠和宁玉并不想提及隙寒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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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时忽然想起【隙寒】这个名字是朋友帮忙起的。
——隙月斜明刮露寒,练带平铺吹不起。
出自李贺的《春坊正字剑子歌》。
第45章 霜雪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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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羲乐满腹疑问之际,屋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羲乐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
青年容貌俊朗,只是左边眉毛上方有一道一指节宽的疤痕,眉目里又透着几分戾气,使得原本俊朗的面孔平添了一丝狰狞。
在这个人进来后,净瑶就对他怒目相向,想来这青年就是他们刚刚谈论的人。
“隙寒?”羲乐试探地朝青年叫了一声。
青年向她微微颔首,自顾自坐到了净瑶旁边,净瑶别过了头。
长筠仍是面色如常,手上却转起了折扇。
宁玉颤巍巍端起盖碗抿了口茶压惊。
五师妹则紧张到吞咽涎水,不停地绞着手指。
他们都或多或少地畏惧隙寒。
羲乐对隙寒充满了好奇,反倒没有一丝害怕,仔仔细细打量了隙寒一番。
隙寒扫视四人,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手指规律地叩击着几案,仿佛在思忖着怎么处置他们四个。
在一阵诡异的静默中,净瑶看向隙寒开了口:“他们是我的朋友,你绝不能伤害他们。”
隙寒与净瑶目光相接,眉目间的戾气瞬时一扫而空,眼神看起来十分温柔。
他温声说道:“我本也没打算动他们,他们……”
说话间,有孟极侍者奉上新的一盏茶。
隙寒端起茶啜饮,慢条斯理地喝完才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
“他们本就是我动不得的人。这位长筠殿下是凤君尊上的转世,凤君牺牲自己挽救六界,我怎会伤害他的转世。”
说这话时隙寒看向了长筠,长筠回以他一记浅笑。
隙寒的目光在羲乐、宁玉、五师妹三人间打转,最后看着羲乐缓缓说道:“水神云澜与我母神乃是多年好友,母神故人之女和弟子,我自然也不会伤害。何况这位姑娘与我一样,都只是一半一半,既是同类,我又怎会伤害于她。”
闻言,悬着心的几人方才舒了口气。
羲乐却皱起了眉头,不明白隙寒最后一句话是何用意。
都是一半一半,便是同类吗?
从长筠之前说的妖神,她能推测出隙寒是半妖半神。
她是半神半魔。
他们都是某两个族类的一半,这样的身世注定了他们都不受两方族类的待见。
隙寒说他们是同类倒也没错,可不代表如此,她便能因同病相怜而理解和认同他所做的。
羲乐勾起冷笑:“我可不认为我们是同类,起码我不会行盗匪之事。”
隙寒听出羲乐在骂他,可他一点也不恼,他向着空中转了转手指,立时有一片雪花从屋顶落下。
雪花落到了隙寒指尖,却没有丝毫融化,隙寒凝视着指尖的雪花,一动也不动。
羲乐以为隙寒失了神,隙寒却忽然开了口:“我也不是盗匪,我不过是请娘子和孟璧兄兑现当初的承诺罢了。”
隙寒依然看着那片奇异的雪花,眉目里似有哀意,可他刚说出的话语偏又教羲乐觉得无赖。
逼婚是哪门子的承诺啊?!
净瑶听不下去直接骂道:“无耻!我何曾承诺嫁与你!孟璧当初也没这般承诺过!”
羲乐听她这么说,更好奇从前发生过什么,便询问道:“你们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净瑶沉默了,隙寒静静凝望着她,两个人似是都不愿开口,就好像说出一切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这时孟璧帝君走了进来,抬手挥了一下,侍从们纷纷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