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筠扫了一眼堂前的仆役,又望向左昭,左昭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屏退仆役。
“我今日来国师府上拜访并非是以齐王府幕宾的身份,而是以天帝三子长筠的身份。”
仆役离去后,长筠第一句话便是自曝身份。
左昭面色依旧平静,显然是早就通过他的名字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等左昭开口,他再道:“长筠此来并不为打探国师的身份,只是有一事要求国师。”
左昭叹了口气,恭敬道:“凤君尊上但说便是。”
长筠呷了口茶,笑说:“长筠只求国师放过羲乐姑娘。”
左昭问道:“尊上难道不知此女的身份?”
“知道啊,国师如今也该弄清她的身份了吧,国师可有听过魔尊养女滥杀无辜过?羲乐姑娘并非邪类,国师何必斩尽杀绝。”
“可是魔族生性残——”
左昭话没说完就被长筠打断,长筠说:“国师可知,救人是件十分耗时伤神的事,托国师的福,我已经体会过一次,国师再杀她一次,我就要再救一次,可实在是太伤神,累伤我可对国师毫无益处呀。”
言下之意就是左昭要杀羲乐必须得过他这关。
羲乐一脸崇拜地望着长筠,他还真是能言善辩!
左昭哪里敢得罪这位六界视若珍宝的救世主转生体,只得不情不愿地承诺道:“左昭依尊上所言,不会再为难羲乐姑娘。”
“那便多谢了,我二人也该回去了。”
长筠起身告辞,拉着羲乐就走,左昭想起什么,出声道:“尊上且慢。”
羲乐转身皱着眉头道:“喂,你不会是反悔吧。”
“君子一诺重于山,左昭言出如山,必不毁诺。”
羲乐:“那你?”
左昭手中变出个玉色瓷瓶,神情不是很自然地将瓶子递给她,说:“这里面是我炼制的仙丹,利于伤势恢复,还能提高修为。”
羲乐:“……”你这样我没话接。
长筠替羲乐接过药瓶:“多谢国师。”
*
羲乐再陪姜银羌去国师府时,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发慌,但去的次数多了便不再惧怕左昭。
这天她们又来到国师府,不料瑞王也在。
左昭望见她们后眼神变得深邃,凝眸思索片刻跟瑞王说了什么,瑞王顿时也将目光投射过来。
自那天起,羲乐就有点生无可恋,左昭遵守承诺不杀她不假,可是却替她整来了一个新麻烦——瑞王。
不知道那天左昭同瑞王说了什么,瑞王近来天天来敲长筠府门,只为见她一面。说什么自从在皇陵初见他就倾心于她,希望她能给他个机会之类的。
瑞王甚至还为她写了许多表达情意的诗词,这些诗词不知何时流传到了坊间,她每每逛街便能看到墙头写着那些要命的酸词。
瑞王为了追求她做出许多事,他行事极为高调,渐渐地就传到皇帝派来观察他们行事的眼线耳中,于是大笔一挥记下瑞王一大劣迹。
这些日子她被瑞王的敲门声烦透了,差点忍不住出去揍他一顿,正巧她的法力恢复了一些,教训个凡人绰绰有余。
但长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在长筠的提醒下,羲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瑞王追她,三分出于真心,七分是为争嫡。
不是为自己争储君位置,而是替姜以佑和景王争嫡。
只有他劣迹斑斑,才能被剔除出继任名单。
皇帝不是说储君惟贤能着任之嘛。
瑞王对她的追求仅仅维持了短短两个月,羲乐终于松了口气。
*
后来羲乐和长筠路过天桥,天桥下如往常一样围聚着许多百姓,人群中央的说书人正在说瑞王,羲乐好奇地听了会。
那说书人一拍醒木,说,瑞王千岁轰轰烈烈追求了美人两个月,美人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为了断绝瑞王念想,匆匆与人定了婚约。瑞王受了情伤,便终日流连烟花柳巷,沉溺声色日日买醉,当初意气风发的皇子殿下如今颓废得很,只怕是当不得太子了。
羲乐拳头霎时硬了,她何时与人订了婚约?
这说书人怕不是活腻了,敢编排她!
长筠见她面色不悦,立马拉她离开天桥,生怕晚一步她就下去揍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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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败家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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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的话真假参半,羲乐与人订婚约那段是假,瑞王逛青楼买醉却是真。
皇族子弟流连风月之所本就是件令皇家蒙羞的事,瑞王还大宣大扬,与人争花魁时总是以王爷身份压人,甚至事后还叫侍卫去殴打与他争人的。
皇帝的眼线立马拿出小本本记上,瑞王嚣张跋扈,以势欺人,不足以担任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