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晨提着好两样早饭上来,进了门就把门关上了,人刚要弯腰,手上的东西就让一只手伸过来要拿走,他抬眼看去,见郭曼薇绷着张脸没好气地瞪着他,下意识地就朝她微咧了嘴,还是得了她一记白眼,不免有些悻悻地换上拖鞋。
她提着袋子放在桌上,只把袋子打开,也懒得去拿盘子,看着这袋子里的油条、烧饼、还有炒米面、米面上面还放着个荷包蛋,还有两碗核桃蛋,“花了多少呀?”她就掏出手机来,斜眼瞧着他坐在对面,就指了指这桌上的东西。
他还抽了张纸巾往桌面抹了抹了,又往她面前也抹了抹,把纸巾往边上的垃圾筒里一扔,就用吸管戳破了核桃蛋的薄膜封顶,看她还没戳下去,就想伸过手替她戳破。
郭曼薇赶紧把杯子挪走一点,斜眼睨他一眼,“当我不会呢?”
那表情你是不当我傻呀——
顾昱晨赶紧低头吃东西,随便拿了根油条就吃,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梆!”一声,郭曼薇用力很大,一下子就把薄膜顶给戳破,低头就着吸管就狠狠地吸了一口,入嘴的味道可真是丝滑,那味道她记着呢,“你到大海路那老太家买的?”
顾昱晨点头,“听说那里这个卖的最好吃。”
“哦,你还知道哪里好吃呀?”郭曼薇可不信他知道这个事,他向来眼高于顶,不像是能注意这种街边小店的人,“这东西你吃得惯?”
前头这句话还好,后面这句话就有点刻薄了,你有钱人嘛,还得去注意这种事?顾昱晨也听得出来,几下就将松脆的油条吃了个完,才对上她明显带着一丝挑衅的眼神,“我问的人。”
“哦,还问人呀,你还长嘴巴的?”郭曼薇拿过烧饼,咬了一口,外面松脆,里面着浓重的葱香味,本地的烧饼,不是那种什么武大郎金大婶的烧饼,“也就一家有卖这种烧饼了,也给你问着了,可了不得呀?”
她小嘴吧吧地说,还时不时地咬上一口,咽下去说一句话,再咬上一口咽下去再说,还那个架式,吃得特别享受,还歪着脑袋,斜瞅着人家——就用态度摆明了她对他的态度,不欢迎,不领情,昨晚的事,也是个错误,一醒来就不认账的意思就摆起来了。
“我是本地人,街上的路我也是知道的,”顾昱晨回答得很认真,就跟她对标准答案一样的,“问几个同学也不是难事,我也有同学的。”
“喔——”郭曼薇吃完了烧饼,又去了个包子,明显看出来咸菜包子,手像是掂分量似的,“是小赵家开的包子店买的对不对?他们家两兄弟开的包子店最干净了。”
他看她吃包子,也跟着拿起一个包子吃,反正装作听不见她的话,就自个管自个的吃,又得了郭曼薇一记白眼——他实在是憋不住话,“我怕你眼白太多了。”
郭曼薇一下子就站起来,手指着他,“顾昱晨,你就跟我过不去吧?”
他咬着包子,一口一口的,吃得很认真,边吃还边点头,“是挺好吃的,皮不厚,料也足。”
人没应架,郭曼薇那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倒了,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就撑不住了,自个也忍不住地就笑了起来,“你脑子很有问题呀。”
“没问题,”顾昱晨回得很快,“我查过的,没问题。”
郭曼薇真是叫他给弄得又好气又好笑的,自个就歇战了,风卷残云一样吃饱了就上班去,临出门了,还见他在收拾桌子,就吩咐他一声,“出去时记得把门关了。”
“钥匙。”他抬眼看她。
一个眼神,她赶紧转身,不情不愿地就把钥匙串上的一把钥匙往身后一扔,人就跑了。
顾昱晨想去接钥匙,可他两手上还拿着垃圾,刚要扔垃圾筒里呢,就见钥匙被她跟作贼似地扔了进来,他没接着,眼睁睁地看着钥匙呈了个抛物线的姿态掉地上,利落地蹦入了沙发底下——他再往门外一看,就听见楼道里传来嘀嘀嗒嗒的脚步声,无奈地笑了笑,将门给关上了,半跪在沙发边,伸手想将钥匙给捞出来,指尖刚碰到那枚钥匙,刚要抓出来。
结果,钥匙更往里了。
被他的手指往里推的,这下子就够不着了。
他面上就出现一点呆愣,慢慢地站起来,将沙发拉出来一些,就看见那枚被它主人扔进门来的钥匙就横躺在离墙边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他挤了进去,终于将这枚钥匙捡着了。他也不消停,将沙发推回去,人往她的小沙发上一躺,手上夹着她给的钥匙,发了条朋友圈,“有谁知道哪里可以搓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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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曼薇嘀嘀嗒嗒地跑下楼,就看见楼下坐着两老太太,她们身边还坐着一条狗,那条狗看着挺老了,老三老四地坐在椅子里,也扫了郭曼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