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赴生点点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周禹,一路跟到了一处地方。
周禹鬼鬼祟祟地快走几步,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才敢迈步前行。
旧城区的一间未拆的屋子内,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在空洞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周禹敲了几下门,有人为他开门,他进了屋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宋菁榆疯了!”
“真的?”
男人背对着他,比女人还精致几分的五官显得有些惊诧。他轻抿嘴唇,转过身来,问:“徐,这事儿你知道吗?”
刚才开门的小徐走了出来,上前几步,回答道:“纪先生,不知道。”
“你看,她都说不知道。”男人又转为一副无所谓的状态,低头去搅咖啡杯里的清水,清水的倒影中,盛洲的脸清清晰晰地映在水里。
纪晨宇勾唇浅笑,“疯了不是更好吗,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你信么?”
“可是……”
“可是什么?你有问题?”纪晨宇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周禹,目光虽没不那么冷硬,却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周禹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他不敢明着与纪晨宇说话。
就像惧怕周赴生那样。
可周禹自己心里知道,这样的状况不会持续太久,但现在宋菁榆疯了,若想揭露纪晨宇的所作所为,对于他将会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因为只有宋菁榆知道纪晨宇所做的那些事。
现在周禹只需要确定宋菁榆的病情,扳倒纪晨宇是迟早的事情。
“还不快滚?”
纪晨宇扬起眉,看着周禹,“你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吧?”
“说完了。”
“所以?还不快走?!留在这儿等着让我给你收尸啊蠢货!”
纪晨宇丝毫不给他面子,在小徐的面前。
他站起身来,走到周禹的面前,纪晨宇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真的很蠢的男人,趁人不备一脚过去,周禹闷哼一声,随即跪在了地上。
“纪先生……”小徐有些担忧地看着周禹。
纪晨宇笑着看向小徐,“经常健身的身体也不怎么样嘛,小徐也想试试?”
“没,不想……”小徐摇头,刚有了救人的念头就被打消下去。
周禹跪在冷硬的地上。
长久不住人的水泥地透着的是寒气,一寸一寸地渗透进他的骨髓里。
周禹打了个寒战,目光紧紧随着纪晨宇。
那双本该顺从的眼睛却逐渐变得狠戾,周禹望着纪晨宇远去的背影,从墙角拾起一根铁棍。
在他即将起身的时候,一只手摁住了他。
周禹看向手的主人,小徐向他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可在他心里的那股劲儿已经压抑了太久。
刚才的那一脚是导火索,当周禹跪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要如何杀死纪晨宇的想法,这种想法一旦萌发,就一发不可收拾。
趁着纪晨宇还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周禹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
他将小徐的手挪开,攥着铁棍的手更为紧。
周禹一步步朝着纪晨宇走去,似乎耳边的空气都为之一凛。
“对了,我还有事要说……”
纪晨宇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瞬间落在了周禹手上的铁棍上,扶了扶眼镜,双目透出探究的眼神,“你拿着棍子干什么?”
周禹不说话。
纪晨宇倏然笑了,向前几步,“你是想杀了我?是吗,周禹?”
小徐见形势不对,连忙试图去阻止纪晨宇。
可纪晨宇已经认定了周禹是要暗杀自己,他认为周禹这个人不能留。
周禹还又一声不吭。
这让气氛更为凝滞。
纪晨宇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用脚踢了一下他手里攥着的铁棍,轻蔑一笑,“还握着棍子,会使么?地主家的傻儿子?”
周禹咬着牙不说话,狠狠地瞪着他。
纪晨宇觉得更有趣了,索性从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递到他的手里,笑说:“拿这个,快一ᴶˢᴳ点,让我死得痛快点儿。”
“纪先生,危险……”
小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那天光是让她把宋菁榆引出去就费了她好大的劲儿,加之她的胆子本来就小,纪晨宇和周禹的危险动作让她窒息。
“你也想试试?”纪晨宇将话锋对准了她,小徐摇头,他的神色突变得狠戾起来,“不想试就滚蛋!碍手碍脚!”
小徐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纪晨宇又看向周禹,指着自己的脖颈,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胸膛,充满挑衅意味说:“来!扎这儿!大动脉,请你免费看喷泉,来得快!”
周禹咬紧牙关。
杀人的勾当他不是没有干过,可死在他手上的那些人大多不是死于自己的手,或也只是意外,倘若真让他拿起刀,去扎死一个大活人,他是万分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