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赴生清了清嗓子，语气淡淡，“防小人。”
“我这小人？”
“明知故问。”
林漠噗嗤笑出声，也没说什么，整理好衣服提步离开。
……
半个月后。
宋菁榆出院，童霏一大早来医院接她。
一身运动装，还打着哈欠，刚睡醒的童霏甚至连头发都没压下去，叼着半根油条站在车前头等。
“不是吧童女士，你就这样来接我啊？”宋菁榆被惊得不是一星半点，上车时替她捋了捋炸毛的头发。
童霏拧开矿泉水瓶，把最后一口油条顺了下去，含糊不清道：“那不然呢？我还穿个礼服，化个大浓妆来接你？太累了吧。”
“不是我说，童女士，你整天素面朝天，出门儿都不拾掇拾掇的，就别老跟我抱怨找不上对象。”宋菁榆接过矿泉水瓶，替她系了安全带。
“这你不能怪我啊！”童霏说，“我整天跟着我师父东奔西跑，别说化妆了，就是擦个防晒都得生生热化了。哪像你啊，办公室一坐，小酒一喝，想怎么精致都行。”
宋菁榆启动车子，“少拿这个当借口，不想嫁就是不想嫁，我还不知道你，童警官ᴶˢᴳ？上次你说那个假车牌的事儿怎么样了？”
“情况不好。”童霏撇了撇嘴，“我师父说，那个假车牌调查起来有点困难，可能得些日子了，你再耐心等等。”
“等不了了。”
“怎么着？”
宋菁榆无奈道，“我家老爷子让我跟姓蒋的结婚，股份都并在一起了，不结都不行。”
“不会吧，你要跟老蒋结婚？一个手段强，一个手腕稳，赚钱没个够，你们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信不信我把车开沟里摔死你！”宋菁榆反瞪她一眼。
然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
童霏幸灾乐祸，“看！报应来了吧，你家老爷子电话来了。”
“闭嘴！乌鸦嘴！”
宋菁榆接通电话，把车调转了方向，开回了家。
一进门，不出她的所料，便是蒋崇州。
他穿着浅色的衬衫，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与往日的蒋崇州大相径庭。
站在门口，在见到宋菁榆时竟还有些拘谨，蒋崇州笑着招呼道：“进来吧！”
“这是我家，用不着你招呼我。”宋菁榆没给他好脸色，撞开他径自走了进去。
刚上楼梯，书房的门就开了。
宋万安缓缓悠悠地从书房走了出来。
第30章 ：停车场
“把门关上。”
宋万安坐在书桌对面，倒了一杯水给她，平静地盯着宋菁榆。
“你想说什么？”宋菁榆面色不惧，平静抬眸，冷言道。
无非是与蒋崇州结婚的事情。
她答应便是。
“你用不着像盯仇人一样看着我，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宋万安语重心长地说。
“我现在是不明白，但我也不至于老糊涂。”宋菁榆出言驳他，字字句句都显露着不服气。
宋万安就笑，模样颇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半晌，他才又说：“你真像我。”
“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宋菁榆最受不了父亲的突然感伤，每次一这样，她总觉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他次次错。
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身上，这样的生活，她自小就深有体会。
宋菁榆没有听他再说下去，出了门就和童霏一同离开。
蒋崇州见状上楼，敲开书房的门。见宋万安捂着胸口伏在桌上，慌忙将药递过去。
“您没有和她说下个月要去治疗的事情？”
宋万安艰难地咽下药粒，手指颤颤巍巍的，放下水杯，“我这个闺女，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治疗这事儿没必要跟她说。”
“可这样瞒下去不是事儿，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的。”蒋崇州试图规劝他。
可宋万安丝毫不听劝。
“小蒋，只要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他摆了摆手说道。
……
翌日，宋菁榆订婚的日子。
一大早就被宋万安催着来到现场。
宋菁榆坐在化妆镜前，静等着化妆师为她化妆。期间，童霏几次三番进来，踌躇着却不吭声。
待她第四次进来时，宋菁榆终于沉不住气，“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眼晕。”
“没，没事儿。”童霏心虚地望向外面。
她不会说谎。
更瞒不过与她相识多年的宋菁榆。
化好妆后，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人。宋菁榆站起身提起裙子，拉着童霏坐在一边，压下声道：“是不是车牌号的事儿？有线索了？”
“没有。”童霏眼神躲闪，说话也吞吞吐吐，行为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