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江哥’的人微微取下眼镜,斜斜睨眼宗文成,打趣:“难不成这万城除了海上月,还有更漂亮的美人。”
“……”宗文成哑然失笑。
他摇摇头,待到店内珠宝进了车厢,他说:“确实没有,只是沈老板小气的很,只愿意把人放在海上月,连借一下都好似要了他的命根子。”
江恒说:“我知道,你和沈嘉实的冲突啊,都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
“只是我倒没想到,你这个情场大浪子,也愿意和沈嘉实争一个女人。”江恒犀利的眼神微微压下来,他侧过头,意有所指:“真不是为了其他的事?”
宗文成摊摊手,“就真的只是一个女人。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顿了顿,他看向前头默不作声的尉和玉,戏谑:“你问问老三就知道了,那位大美人还拿着老三的怀表,威胁过他呢。是吧,老三?”
“宗文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尉和玉挑了眉头,说。
但这个态度,就是确有其事了。
江恒取出手帕,擦了擦起雾的眼睛。
动作很慢,无端有股文人的风雅来。
可在车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比沈嘉实还要狠上几分。
宗文成笑了:“江哥您这手法和当年所差无几啊。”
男人微微抬起头,抬手赏了宗文成一个爆栗,也就他敢在土军阀面前动手动脚了。
“你们把我放到荣煌酒店就行,其余的,就不用你们管了。”他说。
悄无声息的。
宗文成短暂和尉和玉对视了一眼,随即,吩咐开车的司机换了地点。
摇下车窗,风口穿过轿车内。
尉和玉的脸上出现罕见地不赞同来:“江……阿恒,你当真要去参加海上月这次的晚宴?你要知道,沈嘉实认识的人,可是鱼龙混杂。”
“没关系的,你们啊。”江恒微微叹口气,说:“总是爱大题小做,我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
男人微微弯唇,眼里寒光一瞬出了底:“他们还不会想挑起内部争斗,所以,放心吧。”
宗文成不语。
只是紧皱的眉头,和尉和玉一样,表明自己不同意的态度。
江恒戴上眼镜,文质彬彬的:“如果我受伤了,就让沈嘉实用全身家当赔,你们觉得怎么样?”
“……”尉和玉蓦然笑了。
后知后觉的,宗文成意识到什么,笑开:“江哥,你这算盘倒打得挺妙的。”
男人没接茬,只是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真想见见你们口中的海上月的姑娘。”
顿了顿,他又说:“听说宋徽音回来了?”
……
逢萧玉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买完东西,回到壹号公馆后,又开始打嗝,喝水、吞饭团,或是屏住呼吸,都没用,一张脸给‘打嗝’闹得羞红羞红的。
见到这个场景,连小翠都捂着嘴,偷偷笑了。
逢萧玉:“……”
她没说话,只是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将小翠赶出了卧室。
而后,看着桌面上的珠宝和字帖一怔。
她再度把小翠唤了进来,问:“这些是谁送的?”
拧着眉,小翠也不知道。
只说自己下去问问,然后,就告退下了楼。
询问清楚后,上了三楼,恭恭敬敬地禀告逢萧玉:“是宗都督送的,说是在路上看见了,就给你带回来了。”
逢萧玉微愣。
淡淡点了头后,弯腰将东西收好。
见状,小翠也静默般退了下去。
约莫是四五点的样子。
宗文成回来了,但尉和玉没回。
他径直去了三楼,叩响逢萧玉的房间门。
手上一抖,歪歪扭扭的钢笔字被划出一道长痕。
往上看,字迹工整,笔锋撇捺间十分有力。
逢萧玉轻轻垂下眼皮,把字体藏进枕头下方,起身,走到房门口,打开门,仰首去看略带躁意的男人。
唇上的烟烧着。
他低下头,不由自主挨近了些。
烟味跟着窜进了她的鼻尖。
皱了皱眉,逢萧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长臂一伸,男人环住她的腰,把人锁进怀里。
于身高一米九的宗文成面前,她总显得格外矮小,男人的下巴刚刚到她发间,他另一只没拿烟的手掐住了她的手腕。
逢萧玉试着挣了挣,发现挣不开,就放弃抵抗了。
宗文成眯着眼睛,笑:“怎么了,这么不想被我抱吗?”
可难以言说的是——
当他看见她那刻,他满腔躁意骤然销了声。
抿着嘴唇,逢萧玉摇摇头,摆明了还在生昨夜他把她推出去的气。
粗粝手指划过她的面颊,别开耳鬓坠下的长发,他倾过身,吻上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