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着?
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提督,逢小姐睁眼了!”小翠惊喜地喊道。
尉和玉淡淡看她,问:“药呢,喂过了么?”
壹号公馆也有自己的医生,只不过,是郎中。
发现的第一时间,小翠就去请了郎中,开了药方子。
煎好药后,想直接喂下去,但是逢萧玉不愿意喝,别过脸,怎么喂也喂不进去。
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吧,又全都给吐出来了。
没办法,小翠只能先给逢萧玉换了身衣服,再然后,就是尉和玉来了。
听完,尉和玉没说话,用被子把女人裹住,公主抱似地环进怀里,她兀然失去了冰冰凉凉的‘冰块’,当即就要闹,结果身下空荡荡的,让她一懵。
手伸出半截被褥,又被尉和玉趁着机会,抓了回去。
他言简意赅:“到下面去,让小张开车去胡同口。”
小翠飞快地下来,跟着尉和玉口里的小张说了声。
小张把车开到门口,打开门后,尉和玉径直抱着逢萧玉坐上后座,柔软被褥上,一只白皙的纤细手腕从中垂了出来。
白嫩嫩的,很晃人。
前排的人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就听见尉和玉低沉地说:“在看什么?”
语气分明是平淡的,无端的,他们从中感受到了冷酷的压迫力。
像是,被什么锋锐的野兽盯上了。
车行驶到一个窄窄的胡同口,就停下来。
小张吞了口说,刚想说到了,尉和玉直接抱着逢萧玉下了车,进了窄窄的胡同口。
外边冷,胡同口更冷。
阴嗖嗖的风刮在耳边,就似有人在说话。
逢萧玉本能的把手臂把缩进被褥里,头挨得更低了,整个人像是缩在了尉和玉的胸口。
走到胡同里第三个门口,他停了下来。
伸出手,蓦然叩了三声响。
里头的人问:“什么人啊?”
尉和玉:“尉家三子,尉和玉。”
门内一静,而后,就是络绎不绝的说话声,像是在探讨要不要放外头的人进来。
停步等了一会,门开了。
里面坐落着是三三两两的老头,院内有很重的中药味,右边房门口还支着几个小炉子。
热水烧得咕噜咕噜响。
尉和玉收回目光,问了句:“钟老呢,在吗?”
满头白发的小老头子上前,仔细打量了尉和玉,背着手,转身慢悠悠往里走。
“钟老今天不在。”
轻轻垂下眼皮,尉和玉笑道:“要是钟老不在的话,旁边的药炉是怎么支起来的?”
老头子一僵,没好气地回头一看:“你这人,要藏也不藏个严实。”
……
苦涩的药味钻进喉舌,紧跟着,是摇晃的天窗,和没好气的声音:“既然她不张嘴,你就捏着她的鼻子。”然后,逢萧玉就在这半梦半醒间给‘捏’醒了。
她睁开眼,就是尉和玉那张脸。
他面无表情,端着一碗药就往她嘴里灌。
呛人的中药顺着食道滑下去。
紧跟着,他松开了手,看着她,问:“醒了?”
逢萧玉声音虚弱的嗯了声。
她费劲把药吞了下去,环视周围一圈,是那种很老旧的四合院的屋子。
顿了顿,她看见了站在尉和玉身边的人,拧眉,下意识手臂撑着床面,想坐起来问。
又被这位年长许多的老人给扶了下去。
他笑呵呵瞧眼逢萧玉,说:“你现在发烧呢,不着急跟我问好。”
逢萧玉低下眼,看着自己使不上劲的身子,也没勉强。
但她能猜得出来,一定是眼前人救了自己。
抿抿唇,她嘶哑道:“谢谢。”
钟老眼底惊讶稍纵即逝,捋着胡子,“不用客气,毕竟是故人之友嘛,得救。”
逢萧玉心下有种直觉——
觉得钟老这句话不是在指尉和玉。
而是,她的家里人?
想到这里,她情绪难免起伏,瘙痒顺着喉腔上来,她重重地咳了声。
钟老笑着说:“行了,你好好休息。”
他扭过脸,看向尉和玉,语调很平,却带着一股亲近之意:“你这小子跟我出来。”
尉和玉瞥逢萧玉,淡淡:“你好好休息。”
抬脚,就跟着钟老出去了。
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再过了会,尉和玉就说自己有事要先走。
逢萧玉当即起身,想下床,和尉和玉一起回去。
钟老怒喝:“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回去,真想烧成一个傻子不成?”
“……我。”逢萧玉嗫嚅半响。
她安不下心。
更怕被尉和玉抛弃在这,到时候,她就不得不重新回海上月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于严厉,钟老调整语气,缓和地说:“放心吧,这小子只是出门办办事,待会还有一个病人要过来,他不方便露面,再晚些,我派车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