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安生”这个词像是提醒逢萧玉什么,她拧紧眉头开口:“沈家那边怎么样了?”
那天他们分明是气势汹汹来,要将沈嘉实折腾下位。
而且看老太太的模样理应是留了后手。
不应该事情做到一半,就没了踪,这不符合常理。
如逢萧玉所料,沈老太太在当日知晓她被带走之后,就曾以愧对祖宗的大罪问沈嘉实。
但时机好巧不巧。
一堆商会的人找沈嘉实要“说法”,又将他强行带走,老太太气坏了,又三番两次的上门,想和沈嘉实理论个明白,却被商会的人请了出去。
听说现在老太太卧病在床,天天咒骂沈嘉实。
至于别馆那边,沈嘉实在一条街之隔的地方都安排了人手,让他们看见沈家人就驱逐出去。
所以逢萧玉对这些不清楚也是应该的。
逢萧玉一顿,提醒道:“那是你的祖母。”
沈嘉实:“没什么差别,她当初怎么对我娘的,我怎么对她而已,何况我也不是不管了,钟老在那边看着。”
“……”逢萧玉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事。
嘴唇动了动,看着气质疏冷的男人眉心微皱,也没再讲什么。
兀自拆开烤串的袋子,捻出一根怼进去。
沈嘉实垂眸瞧过去。
逢萧玉:“吃一点?钟老应该不会骂人吧。”
絮絮叨叨半晌,她又收回手,还是犹疑道:“不过你身体不好,吃烧烤应该不行,还是算了。”
微凉掌心握着逢萧玉的手腕,带动着向上,他微微低下头,一口叼过。
只是一口,就给呛住了。
逢萧玉这下顾不上沈嘉实吃不吃的问题了,转身就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罐来,里面装着小半杯水,拧开又给喂过去。
咳嗽声缓缓停下,他的眼睛却因为ᴶˢᴳ干杯辣得通红。
逢萧玉:“如果不能吃辣,就别勉强自己。”
沈嘉实眼眸很深,“我知道。”
“你知道还吃?”逢萧玉又拿出包中小部分柑橘,剥开放入掌心,“解辣的。”
沈嘉实自幼体弱,还是靠他母亲受尽刁难,才有几口吃得。
倘若当时钟老没有伸手,想必也活不到现在。
很小的时候,他的膳食就以清淡为主,水果吃得也是那种相对温和的,没有禁忌的,虽然烤串店的老板已经注意减辣了,但这辣椒对于一个常年饮食清淡的人来说,还是过了些。
因此沈嘉实才会被呛到这个程度。
刚下车,逢萧玉就听见竹青远远一声:“沈爷,你的嘴怎么红了?”
沈嘉实被竹青挡住了,逢萧玉瞥两眼,抓着烤串就往里走。
最后这顿烧烤还是被逢萧玉吃掉的。
沈嘉实想尝,却被逢萧玉勒令禁止,谁说话都不好使,只能在一边捧着书看着一边偷偷瞄向逢萧玉。
这倒是像是传说中的……妻管严。
猛然意识到这一幕,画屏偷偷跟竹青说着悄悄话。
下一秒,竹青的声音之大萦绕在悬梁之上:“沈爷绝不可能是妻管严。”
窝在沈嘉实膝头的逢萧玉坐直身,侧目瞧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竹青将他和画屏的话重复了一遍。
“有人说你像妻管严怎么办?”逢萧玉斜斜睨过去。
沈嘉实笑道:“这哪里是妻管严,这是尊重妻子,一个合格的绅士应该学会尊重妻子、尊重女性,并且时刻听妻子的话。”
原本嚷嚷着反抗的竹青露出幻灭一般的眼神,画屏则是偷着笑。
逢萧玉唇边也跟着翘了翘:“你这套歪理从哪学来的?”
轻轻咳嗽一声,沈嘉实挪开眼眸,只说:“有理就行。”
估计是自成一派的逻辑,逢萧玉也不拆穿他。
手指摩挲着念珠,她斟酌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领……”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又觉得不合适,因为从古至今,提起‘结婚’这件事还是男人说的。
如今她来提,会让人觉得恨嫁。
唇瓣轻轻抿作一线,逢萧玉摆摆手:“算了,你当我没说。”
沈嘉实:“再过两天就是周六周末了,人不上班,我们周一再去。”
“去哪?”她问。
沈嘉实一双含笑的眼眸盯着她,温柔流淌,要将人溺毙在其中,“你觉得呢?”
逢萧玉:“我不知道。”
话刚出口,她又难得微拢眉心。
像是在担心自己说话太过。
沈嘉实:“带你去结婚。”
逢萧玉一瞬以为自己耳聋了,又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沈嘉实:“带你去领结婚证。”
逢萧玉失语,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你刚刚想跟我提的不是这件事吗?”沈嘉实侧过身,漂亮干净的手指拨开红艳艳的山竹,艳红的水流在指节上,他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把山竹的外壳全部剖开,只留下里面的芯,“本来我也不想这么仓促的,但是总觉得既然你提了,那我也得做到,那些礼节也可以到时候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