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尉和玉双膝屈起使力,猛然站直,“但我这边对沈老板的仇恨不大,只是要看阿恒那边了,你刚刚可差点杀了他的‘养女’。”
养女这个字眼咬得又重又狠。
沈嘉实:“这就不劳烦尉提督操心了。”
“是吗?”尉和玉行步跨入他们俩中间,硬生生将他们分开,一手拽起宋浅。
女人因为刚刚的刺激,精神明显有些失常,反应也不觉明显,只是愣愣地看着尉和玉,然后被他带走。
典型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看见这一幕,逢萧玉蹙紧眉头,“宋浅?”
宋浅回头,看了过来。
触及逢萧玉时,她的面部表情还算正常,直到看见旁边的沈嘉实,她眼底的泪花和惊惧满溢了出来,指尖扣住尉和玉的手,像是汲取勇气。
偌大的空间中仅剩下她的声音:“沈嘉实,这是第二次了。”
沈嘉实神情虽然温润,目光却十分狠绝,“宋浅,你应当清楚,我讨厌累赘,也讨厌背叛我的人。”
毫无疑问,他已经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全部归根于宋浅身上。
而后,他上前一步,宋浅因为惊惧后退一步。
心绪绷紧,逢萧玉下意识跟着往前迈过,指尖勾住沈嘉实的手,柔软的肌肤贴着男人粗粝手掌,她目光纯良,又朝前转身站在他的面前。
接着,她视线余光隐晦地催促着人快走。
宋浅一个激灵,拉着尉和玉就往外走。
尉和玉站着不想动,可当听到宋浅的下一句后,沉默良久,还是抬步往外走。
虚掩着的门口透出一线光。
随后,他看见颀长病态的男人捏着女人的下颚,吻上去。
第250章 Husband
逢萧玉也没想到沈嘉实会突然吻上来。
牙齿触碰唇肉,他轻轻咬着,粗粝大掌放在女人后背,带着走向沙发。
眼尾洇出生理盐水,胃里一阵阵汹涌,逢萧玉抬手推开他。
她知道,这是害喜反应。
男人却紧紧箍住她的掌腕,曳长的影子层迭拢合在一起。
力道逐渐变得微弱,她没有足够的力气推开男人,只能看着他的目光扫过自己一寸寸。沈嘉实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目光沉沉,手指灵巧解开她的蝴蝶盘口。
沈嘉实:“她找你说了什么?”
逢萧玉:“谁?”
他的神色平静:“尉和玉。”
提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他掐着她腰的力道就重了。
其实沈嘉实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胸膛之下,是汹涌的大海,海浪一层层地扑打着他的皮骨。
势要将他的皮肉扒开,将里面的黑水流出来。
沈嘉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东西在他最亲近的人面前终于爆发了出来,像是席卷的龙卷风,重重的从胸腔里炸开。
那是年少的梦魇,年少的恐惧,和年少溺水后的狰狞。
他是那么的胆小,那么自卑,担心逢萧玉离开,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去处理她。
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对她好。
或许是接触人久了,逢萧玉反而从这激荡的神色读懂了他的恐惧。
交缠的手渡去体温,她微微向上,主动将自己送进沈嘉实的手中,她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又像是足够给他倚靠的藉慰,但逢萧玉却一清二楚——她是致死的毒药,只等沈嘉实放松警惕。
逢萧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问我要不要离开你,我说我不要。”
沈嘉实乌黑瞳孔一怔,神情缓和:“真的吗?”
“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逢萧玉点点头,手指插进男人黑色的短发,替他梳理略微凌乱的头发。
在这个动作之下,沈嘉实桎梏在缓缓松开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其实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你见到他,因为我知道你会吃醋,会怀疑我。”
顿了顿,她唇角的笑意有些释然:“但是我太想见到你了,所以我顾不得那些,只想跟你在一起。”
沈嘉实的嘴唇动了动。
逢萧玉握住他的双手,拉近两人的距离,“我没必要骗你,嘉实。”
“……”
吻轻柔的落在男人唇边,她的话犹如缥缈的薄纱:“我们回家吧,你开了一天的会,也累了吧。”
纵然是钢铁,经历过一天一夜的锻造,也会变形。
别说是人了。
人是比钢铁更脆弱的东西一天一夜的时光,足够让一个人变得虚弱不堪。
倘若这个人本身就虚弱,他的身体就极易垮掉。
担心目光触及他的眼底,逢萧玉摩挲了一会他的面颊,又低声哄劝着他回去。
不回沈家,回别馆。
回他们真正的那个家去。
沈嘉实定定看了她几秒,兀然起了身去取架子上的衣服,他穿得很严实,目光又低垂着看向那双裸露在外的洁白双手,他的暗示极为明显,逢萧玉几乎是顷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莞尔一笑,她主动牵起了沈嘉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