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一伸,如瀑长发被他捞到一边,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后颈。
因为这个吻,逢萧玉险些跌坐下去,好在男人臂弯卡在她的腰。
这才没掉下去。
逢萧玉眼睫染上泪珠,红色自眼尾染开,她的手背过去,覆在沈嘉实的手上,沈嘉实回握住她的手,他的态度仍旧高高在上,却又游刃有余。
她唤他的名字:“沈、沈爷。”
对她回应的就有男人的吻。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耳廓、脖颈,和脊椎上的一点,顺着山峦般起伏的背向下。
正当她以为他要做什么。
而后,就听见了身后脚步声响起。
男人兀然开口:“竹青。”
来人果然停住脚步,低声喊:“沈爷。”顿了半晌,他又说:“逢小姐,打扰了。”
逢萧玉没回话。
像是有所回应般,她抓住了沈嘉实的手。
男人风轻云淡的弯下身,把她抱进怀里,整理衣服,怜惜般吻上她的眼尾。
但——
他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
一连几次的被打扰,让他早就丧失了原本的兴趣。
一颗颗纽扣扣上去,到最顶端,他又低下身替她理了理旗袍的摆,让她能安心枕在他的肩头。
逢萧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绵软手臂环上男人的腰,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里,是一个很依赖、很亲密的拥抱方式。
模糊声音在她的耳边转了又转,最后定格于今早的事件里。
“查清楚了,是尉和玉受了伤。”
“知道是谁吗?”
“……听说是南方派系的人。”竹青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宗文成授意的,因为他们就算闹掰了,现在应该也还是利益共同体,不应该刺杀他。”
火柴的头划破易燃的一边,男人抽起了烟。
这个时候,逢萧玉也勉强能站直了,沈嘉实松开手,任凭她借着力站在那,他指上夹着烟,袅袅青烟里,遮住了他现在所有的情绪。
莫名的——
逢萧玉能感受到沈嘉实的心情现在阴沉的能滴水。
纤细指尖一伸,搭上男人的小臂,再乖觉向上爬,平添几分暧昧来。
她捏住了他的烟,轻轻拽动,男人蓦然轻笑一声,再抻臂,把她抱进自己怀里,绵长呛人的烟味渡进她的唇齿里。
粗粝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尖,轻佻又暧昧。
他的声音对着外头,眼睛却看着她,“查清楚是谁,送到江恒面前去。”
“是。”
匆然的脚步声自楼梯口远去,不一会儿,逢萧玉就听见了楼下轰鸣的引擎声。
听着倒像是开车走的。
逢萧玉的心绪留在他们的话题上,拧着眉头,问:“交给江恒?”
沈嘉实夺走她手上的烟,又吸了一口,眼里的汹涌潮浪归于平静,像是刻意所为,他又朝着女人的面容吐了一口,看她急迫逃离的模样,唇锋方露出点笑。
“嗯,”他解释:“要是让尉和玉来处理这件事,他和宗文成的‘利益共同体’才会真的瓦解。”
或许是不着急走,沈嘉实格外有耐心地教导着逢萧玉:“要是这个人真的是宗文成手下的,他交,就会让南方军阀寒心;不交,又会让西北军阀那边对他起怨言,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让江家人来处理,公平公众,也没有包庇的嫌疑。”
逢萧玉似乎明白了什么,攥着他的袖口,低眉问:“所以交给江恒才是最方便的,刚好他也在这,又和他们两人交好,不会出事。”
沈嘉实:“嗯。”
手指摩挲着逢萧玉的脸蛋,又辗转过她的眼尾,抵着通红的痕迹摩挲着。
他低低笑了一声:“这段时间,你倒是变得聪明了不少,萧玉。”
其实这对于他们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样,无论是宗文成,还是尉和玉,都需要暂时留在广市,等到事情查明。
没办法,谁让这两个人都算得上是‘手握重兵’,他们不能闹翻,也不能相互对上。
沈嘉实温润瞳孔里锋利稍纵即逝。
逢萧玉好似察觉到什么,抬掌握上男人的手腕,又辗转往下,捏着他的掌心,“在想什么?”
极薄眼皮垂下,他对着她笑了笑:“没什么。”
逢萧玉乖觉哦了声,视线逡巡周围一圈,问:“我还可以挑些其他衣服吗?”
“去吧。”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润:“多挑些,不用担心拿不回去。”
……
沈嘉实的践行宴准备的不算早也不算晚,但卡在都督遇刺的点上,也比先前的大张旗鼓要低调了些。
脚不沾地的忙活了几天,逢萧玉是感觉自己浑身都痛。
连出门都不想出。
看着装潢各处都定了下来,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松了一口气,转而便开始写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