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拇指微微蜷起,逢萧玉没吭声。
沈嘉实侧过头,笑了下,“昨天的时候,江恒就将他侄子送去火车站,连夜出了广市。”
逢萧玉蹙紧眉头,察觉到此事的不对,“这么着急?”
沈嘉实:“京市的家里人想他了。”
柔软饱满的指腹被一一揉搓过,他垂下眼,继续道:“这一次他回去后,怕是出不来了。”
不大自然地收回手,又被男人卡在中间。
反复几次。
逢萧玉都没了脾气,口吻柔软:“为什么?”
沈嘉实说:“他的家里人为他选了一门亲事,听说是国内有名的名媛,他今年估计得在家里待着,和人好好联络感情。”
“……”女人狐疑的目光轻轻瞥过去,怎么会忽然定了亲事?
她低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譬如,上回的窗户是江渝砸的。
男人笑得一脸无害,“什么?”
见着他反应,逢萧玉也不再讲什么,慵懒伸个懒腰,旋即命在旁边候着的小厮退下,享用起桌面的早餐。
沈嘉实的目光很淡,但也很专注。
只盯着一个点。
逢萧玉被看得不太自在,看向另头没动过的蒸饺,端到人面前去,“你也尝尝?”
就如她所言,沈嘉实是真的尝了尝。
也仅仅是尝了尝。
之后就放下筷子,将蒸饺推回去,他淡声:“你先吃吧。”
逢萧玉都来不及回答他,他兀然起身离开,顿了顿,她还是没有追出去。
一连几天,她都是在自己房间待着。
一是为了避开宋浅,不和她起冲突;二是懒得听那些流言蜚语。
伴随着日子一长,关于‘尉和玉宗文成不和’这件事闹得愈发沸沸扬扬,好似要在广市掀起漩涡。
偏偏旁边公馆里的人都没有解释的意图,要保持沉默到死。
与此同时,逢萧玉发现小洋房外聚集了一堆小记者。
专程为旁边的事情而来。
现在,小洋房的侧门都有人守着。
逢萧玉听女佣抱怨,说自己买菜、做事都不方便,一出现在门口,那些人就和狼见着羊咬着不肯放,非要将公馆的事拔个干净,可女佣自己又不是公馆的下人,她哪里清楚?
注目人脸上愤愤不平,逢萧玉笑笑:“等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女佣叹口气,“希望如此吧。”
顿了顿,她问:“逢小姐听说你们要离开广市了?”
逢萧玉:“嗯?”
女佣答:“我不小心听到的……前两天听说沈先生跟竹青说了,已经定好票了,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平心而论,女佣是不想逢萧玉走得。
虽然相处的短,但她能看出来,这个主子平易近人,也好相处,她很难保证自己下一家也是这种性格的主子。
手指微微摩挲,逢萧玉赤脚踩下沙发,问:“你想跟我们走吗?”
话一出,女佣的脸上就有点犹豫了。
她是广市人,根也在广市,要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根,她还真不好说。
逢萧玉坐在梳妆台前,将人唤过来,轻声:“你可以好好考虑。”
铜镜前,女人和女佣四目相对。
女佣心领神会,拿起桌面上的木梳子,一手捧着如瀑青丝,长长梳理了起来。
……
最后沈嘉实回万城的火车票是定在周一。
算了一下。
距离周一,还有六天。
逢萧玉受江恒邀请,来到餐桌上,才发现小洋房的人都在这了。
她顿了一下,选择沈嘉实手边的位置落座,桌下男人的手顺着搭上她的大腿,相当漫不经心地点着她的膝盖。
伸出手,逢萧玉制止着沈嘉实的行为。
就是这个功夫,坐在他们对面的江恒开口笑道:“沈老板,这回践行宴你一定要参加。”
沈嘉实颔首:“一定,江先生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目光落在江恒旁边的空位,他的神色染上些许疑问,“她不下来吗?”
江恒:“她今天身体不舒服。”
虽然没有提名字,但他们都心照不宣。
三言两语间,将话题揭过,他们又转到了隔壁公馆的身上。
江恒问沈嘉实,要是‘尉和玉宗文成是真的不和’,他的看法是什么?
沈嘉实呷口茶,“要是不阻止,怕是会出大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恒目光猝然转过来,快得让逢萧玉吃不准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又开口:“但这病症太深了,我开解不了。”
沈嘉实:“要是您都开解不了,我也没什么办法了,毕竟说起来,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对面桌上的男人话里有话:“但是你掌握着开解他们的钥匙。”
“是吗?”沈嘉实眉梢轻轻挑开,他笑了声,缓缓道:“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