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存在感太强烈。
纵然是逢萧玉转过身，也无法遮盖住身后的热气。
他垂下眼，看向放在椅子上的衣物，问：“这是竹青让你带来的？”
眸光闪了闪，逢萧玉快步走到门口，“你先换衣服吧。”
一声闷笑。
长臂一伸，湿淋淋的水汽跟着高热温度靠近逢萧玉，他的下巴抵在女人的肩头，脸颊相触只差咫尺距离。
“你怕什么？”
逢萧玉倒不是怕。
只是……怎么说呢。
她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怪，或许也有她不想做的原因，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沈嘉实。
只说：“现在天气冷，可别着凉了。”
圈住她身躯的长臂缓缓松下，沈嘉实状似随意拎起衣服，卷好，“你先出去吧。”
得到这句话，逢萧玉如蒙大赦般直接出了门。
站在走廊上，微凉的夜风刮过，也平复不了逢萧玉那颗怦怦直跳的心。
竹青端着药上来，便看见逢萧玉站在外头，背靠墙壁的模样。
他有些疑惑，“萧玉姐，你站在这干嘛？”
总不能说她那一瞬间被男色迷了眼，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出来吹吹风。”
竹青没有盘根问底的习惯，淡淡点了头后，掉转方向，推门入了房间。
低低谈话声自身后的房门响起。
垂下眼，她迈步走向走廊的另一头，站定。
阳台的风很凉，细微的风顺着领子、袖口的缝隙刮进衣服里，透着深深的寒意。
伸手摸了摸喉咙，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
肩头忽然传来一阵拍打的力道来。
下意识地侧身看过去，她以为是竹青，开玩笑般说道：“你送完药出来了？”
却不料答的是沈嘉实，他问：“怎么站在外面？”
逢萧玉说：“正好出来透透气，怎么了，你的药喝完了？”
“嗯，”他回答的简短：“其实是老毛病了，只是竹青一直放不下心。”
想到前阵子在那老四合院的沈嘉实，逢萧玉心下说了声未必。
只是当着面，她还是顺着男人的话往下：“人这不是关心你，不然怎么会一直督促你吃药，还一路从万城跟你到这里。”
沈嘉实说：“确实，就是——”
逢萧玉清楚男人想说什么。
就和她当初感受沈嘉实的管束一样的，多少，都有些不耐烦。
可以说，还有窒息的情绪。
但如果要是没有发生画屏的事、也没有发现芝芝的事，或许她也仅仅是有情绪，而不是会想逃跑。
她笑笑，随即转了身，“行了，沈老板有人关心你还不好，赶紧回去吧，天冷了。”
沈嘉实顿了顿，脚步调换，跟在她身后。
他们再回去，侧卧已经给竹青弄得暖烘烘的，脚底下都是热的。
推门进入的一刹那，一股暖风扑面而来。
逢萧玉被风扑得后退一步。
粗粝大掌牢牢卡在腰间，扶住了她。
侧过眼，逢萧玉低声道谢：“谢谢。”
“没事，”沈嘉实冷不丁开口：“说起来，你在万城的日子，还有没有看报纸、读书，记成语？”
——当然没有。
浑身一僵，逢萧玉慢慢抿紧了唇。
心下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沈嘉实淡淡开口：“从明天开始继续记，我明夜晚回来抽查。”
逢萧玉：“……”
几分恼怒浮现在眼底，她赶紧站直身子，快步走向铺得工工整整的窗边。
囫囵塞进被褥里，鼓鼓的成了一大团。
沈嘉实看见了，也没有哄她的打算，上了另一侧的床。
房间里的旖旎氛围褪去的干干净净。
静寂无声。
过了一会，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男人缓缓支起身，冷锐目光徐徐锁定在逢萧玉的脸上，好似在鉴别她是否是真的睡着了。
门口的走路声又轻又细。
却始终没有看见逢萧玉醒来的迹象，随后沈嘉实便揭了被子，起身下床，走到书房里。
竹青汇报着今日小洋房发生的事情。
合了合眼，沈嘉实的眼下满是疲倦，他说：“等广市的事情解决，我们就回去。”
斟酌一二，竹青回答：“可是那破坏窗户的人——”
“不用管他。”沈嘉实回得很冷：“要是还有下一次，就直接打断手，丢到公馆门前。”
……
这并非是江渝第一次来风月场所。
目光右逛逛左逛逛，像是姥姥进大观园，目不转睛，也没法停歇。
他拉了拉尉和玉的衣角，问：“我们今天来这边，是做什么？”
尉和玉瞥眼，还是小孩。
所以，他语气不自觉缓和：“别问那么多，跟着我就好。”
旁边的宗文成笑得欠，“小老弟你要是有喜欢的，就跟我说，我帮你问她有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