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你近些日子还是少出门。”他道。
逢萧玉一愣。
赵淮:“最近广市或许会有暴乱,你还是小心些。”
逢萧玉:“暴乱?”
报刊里的内容在脑海里飞速过了一遍,她想到什么,问:“工人吗?”
赵淮点头,“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也想过个好年,但那些商会压根没打算发钱下来,所以工人们打算抗争了。”
抿抿唇,逢萧玉目光担忧,“这会不会让你们也出什么事?”
赵淮:“应当不会,这与我们医生没什么关系,何况,济和不是普通的医院,他们不会进入绝对中立的地界。”
“……”逢萧玉沉默不语。
眉眼皱起,好似担忧。
但她没有再和赵淮讨论后续,陈奶奶已经在催她们吃饭了。
当天晚上,逢萧玉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尉和玉趁着大人不在,偷溜出去,来到一家医院门口。
尉和玉眼底浮着一团浓郁的悲伤,远远看着里面。
第99章 暗中的目光
隔日一早,逢萧玉就起晚了。
她撩眼窗外,艳阳天照在地面,乌青屋檐上的雪层慢慢融化,带着雪后的清冷感。
忽而,耳尖一动。
一滴、两滴,水珠砸在窗台上,溅出小小的水花。
逢萧玉起身下了床,随意卷了一层外套,外头熙熙攘攘的铜锣声震天,伴随着的是,一潮潮人的声浪。
她静静听着,连上楼的脚步声都未听见。
一声又比一声高。
只是这个时代,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发生,她料定了结果,眉眼就多了几份淡淡的怠倦。
“徽音姑娘,吃午餐了。”陈奶奶推门而入。
逢萧玉回头:“我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添了一句客套话:“奶奶,帮我准备打包一份,我去送给赵淮。”
陈奶奶眉眼犹豫,“现在出门,怕是不方便……”
“我就去送个饭,放心吧,奶奶。”逢萧玉微微一笑,“我一定绕着他们走,好不好?”
老太太拗不过逢萧玉,只能点头同意。
用完午餐后,她给逢萧玉用个小布将碗筷扎紧,让她提着出门。
逢萧玉掂了掂手中的东西,不算轻,也不算重。
捏在手心里,攥好后,她笑着叮嘱他们:“那我先出门了,要是有人来,可千万别开门。”
这种活动一旦开始,就免不了浑水摸鱼的人。
她总担心有三两小混混摸上门。
这年头违法乱纪的事太多,小心着点,准没错。
老太太眉开眼笑:“徽音姑娘,现在雪融了,去的路上啊,小心路滑。”
……
兴许是老太太说得话起了作用,逢萧玉一路上格外小心,算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医院。
她照例上了六楼,去赵淮的诊疗室。
门半开着一条缝。
依稀间,她听见里面的询问声。
“逢萧玉在哪?”
赵淮说:“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那我怎么查到你和逢萧玉在同辆火车上,用的还都是化名。”男人闷闷咳嗽两声,语气阴冷,“难不成是我差错了?”
赵淮:“我确实不清楚,至于逢萧玉在哪,你们不是在万城就把人送去荣煌了吗?”
空气里长长的死寂。
隐隐僵持一线。
逢萧玉步履顿了顿,又放缓了些。
通过狭长医院通道,走到荣德的会诊室面前。
彼时,荣德正在和另一名护士长交谈,见着她,目露惊讶。
逢萧玉笑着解释:“我听见赵淮的诊疗室里有动静,估计是有病人,就先过来坐一坐。”
荣德递了个眼神,让护士长先出去,再将门关上。
问:“今天你过来是?”
逢萧玉提了提手中的饭盒子,“过来送饭。”
她抬起眼,淡淡地说:“既然赵淮现在还有事,不如我们谈谈我的病情?”
“……”送饭怕是只是幌子,要自己治病才是真的。
荣德勉强点了点头,重新坐上办公桌上,“你先说,我记录一下。”
逢萧玉说的模糊,关于尉和玉、宗文成的也模糊了过去,只是说自己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这个时间线……恰恰好能和宋徽音的对上。
手中的钢笔停顿片刻,无意识写出的‘宋徽音’三字,他瞧了一眼,又给划掉了。
荣德说:“你继续说。”
逢萧玉莞尔:“其实我最近有恢复的显现,但是不多,都是关于那场很严重的伤的记忆,这是为什么?”
“兴许是你的内心开始接受了。”顿了顿,他问:“你最近有受到什么刺激吗?”
逢萧玉:“……没有。”
不如说,自从她爬了尉和玉的床后,生活就跟脱了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