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那是肯定的,等我下车后,跟你们领导提一提你。”
一等车厢向来是那些非富即贵的有钱人家才能坐。
多多少少的,也能在现在这个圈子里,见到一些有些地位的人。
闻得话的列车员更高兴了,笑着退了出去。
门被带上。
逢萧玉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门外的声音让她再度紧绷起来。
是尉和玉的声音:“都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列车员回答:“没有发现异常,一等车厢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的。”
逢萧玉想,那个列车员或许想说的事:没有一个女人独自包了一个车厢。
门外沉冷声音久久未响起。
直到,过了半刻,他问:“你还有多少没检查完?”
列车员如实回答:“就五六个,你要和我一起吗?”
他把尉和玉当成了上面派下来的警卫员了,态度还很熟稔热情。
尉和玉同意了。
脚步声掠过门口。
逢萧玉轻轻吐出一口气,紧跟着,湿凉的帕子贴在额头,舒缓着她过分紧张冒出来的冷汗。
睫毛微微颤抖间,她抬起眼,看过去。
赵淮语气熟稔:“你就这么怕尉和玉?”
“……有点。”逢萧玉轻声:“尉提督杀伐果断,要是知道荣煌酒店那把火是我放的,他肯定不会饶过我。”
话一出,她自己都怔了怔,从心底开始发笑。
因为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
赵淮却好似没把这当做玩笑话,将湿凉帕子递给她后,从容地说道:“没关系,我会护着你的。”
“可能吧。”逢萧玉回复的含糊其辞。
男人的情话么,偶尔听听就可以了。
千万不要当真。
尤其是赵淮这种出身的子弟,更当不得真了,逢萧玉对这种事向来有分寸。
空气中的氛围略显沉寂。
她撩开眼,看向火车上铺柔软的床榻,说:“如果赵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睡一会了。”
赵淮没说话,他侧着身,把楼梯的位置让了出来。
顺便的,他还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卷小被子,配合着火车里供有的被子来盖,刚刚好。
不算冷。
逢萧玉上了床,却没睡着。
她睁开眼,看向军绿色的屋顶,视线余角是床边。
火车声轰隆隆的响。
距离延后的发车时间更近了,正在逐步提醒着在车上的乘客。
如果她真是宋徽音,这一回的离开,只会是暂时的。
她还是要回来。
回来…复仇。
最开始,逢萧玉还是有点犹豫要不要走,可听见赵淮口中那个病人的症状后,她就打定注意,要去南方。
至少得先把自己所有记忆全部想起,再回来。
离别的哭腔在这刻嚎啕起来,与此同时,是鸣笛三声。
火车要开了。
逢萧玉坐起来,低着眼俯瞰面前人,问:“是火车要开了吗?”
赵淮却答非所问:“他们不能再延后了。”
“为什么?”逢萧玉有了几分好奇心,从上铺爬了下来,侧过去看他,“你好像对这一切都很了解?”
这并非是她的错觉。
而是,自在荣煌酒店遇见赵淮后,隐隐有的感觉。
只是现在的感觉,更明显了,像是从云雾里拨开这根线,她又问了一次:“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赵淮摇摇头,“不是我,是他们做了一些事。”
再详细的,他却不愿意说了。
无论逢萧玉怎么撬开他的嘴,都不愿意。
逢萧玉:“……”
她难得生了几份较真的闷气,坐在狭窄窗边,往外看去。
正正好和ᴶˢᴳ尉和玉对上一眼。
还有他身后刚好赶来的宗文成,他也看见了她。
尉和玉当即变了脸色,匆匆拨开人群,去寻火车站的人。
逢萧玉总算知道,为什么列车员会将他当成警卫员了,他上半身常披着的外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素白衬衣。
没有任何标志性的代表。
难怪了。逢萧玉嘀咕一声,别过脸,错开他们难看的目光。
唇边笑意勾得疏离客套,看向赵淮,说:“赵先生,要不然你再说说这位病人的事?”
兴许是赵淮鲜少看见逢萧玉对医学感兴趣。
当即,就将自己从朋友医生那儿的见闻说了出来,辅以自己三二过往经历穿插。
“其实,这回去济和,也是托了我朋友的福。”赵淮说:“要不是他邀请我一起去研究这位病人的病症,或许,我也没这个机会任职济和。”
逢萧玉嘴上夸耀:“赵先生不必自谦,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一二的。”
她笑了笑,又问:“我们这是去哪?”
赵淮答:“去湘市,再转车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