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尊重她的,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哪怕他无时无刻都想和她在一起。
这就是改变吧,再不管不顾的人面对想要珍惜的人,都会变得小心翼翼,束手束脚。
“……”
林岁安面色一怔,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暂时忘了接话。
这个人,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语,总是能令她意乱不已。
“林岁安,我好像吃醋了,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一点出息都没有,本来不想说的怕你笑话我,可不说心里憋得慌……”
他不敢看她,耳根发红,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鄙夷自己这幅样子。
但他不知道,落在林岁安眼里,却可爱到炸。
“……”
明昼双眼倏地睁大,身体僵硬到忘了动弹。
就在刚才,一个软软的温热触感像风一样,轻轻印在了他的唇角,很快便消失不见。
林岁安亲了他。
这次是她主动的。
林岁安懵怔地放下踮起的脚跟,自己也没从胆大妄为的行为里回过神。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借着黑夜掩藏红透的脸,磕磕绊绊地打破沉默:“上,上楼吧。”
说罢率先快步朝前走。
两人没有确定关系,但互相喜欢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明昼望向她的背影,心跳失去了节奏,半晌才找回呼吸,抬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那里仿佛着了火,突兀在意的要死。
轻得跟梦一样,还是他做过数个有她的梦里,最抓心挠肝的一个。
空落落了一晚上的心被安抚。
明昼意识到。
他再也无法从有林岁安的梦里清醒了。
-
于栗再也没来学校,听说她被小姨接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以后都不会和这个人再有交集了。
林岁安看着空掉的座位,不自觉发呆。
她想起这半年来和于栗纠缠的点点滴滴,记住的只有女生欺负她的画面。
她应该怨她的。
可于栗却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
怨,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她都那么惨了,自己还放不下被霸凌的恩怨。
太小肚鸡肠了吧。
林岁安低头轻嗤。
人呐,还是得没心没肺一点活的更自在。
什么事都讲究一个答案,会把自己折磨出病的。
白鑫被封了,原本一到晚上就金碧辉煌糜烂不已的建筑一下子黯淡了,滨宁的人对其避之不及,傅家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傅超的判决也下来了,管制半年,赔偿两万块。
之后的日子里,林岁安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个,曾经将她本就灰暗无光的日子一度染黑的人。
日子在平静中流淌,因为明昼的出现,林岁安过上了从前最渴望的,无波无澜的普通日子。
夏装逐渐被冬装替代,转眼期末,明昼的补习效果非常好,林岁安几次考试都超常发挥,不仅恢复到了以往的水平,还提高了二十多分。
看着墙上的分数,她忽然鼻头一酸。
自己再也不是孤立无援地活在这个世上了。
林岁安也搬回来住了,自从她听宋思衍的话,慢慢接受宋袁后,发现原来像卓宁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心没肺地过日子,确实更轻松一点。
临近年末,运输公司订单增多,宋袁经常忙到直接睡在公司。
他离婚的时候将所有资产都给了孙玉梅,那段时间公司效益差,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走了好多老员工。
后来怎么解决的来着?
林岁安记得有次晚上被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吵醒,她走到门边耳朵贴近门缝,依稀听见卓宁的声音。
“我在白鑫认识一个放贷的老板,要不找他帮帮忙?”
宋袁说了什么林岁安没听清,但借高利贷这种事怎么想都很危险,她不相信宋袁这种老油条会答应。
可没过几天,她就瞧见宋袁那张被阴云笼罩了好久的脸上漾起拨云见日的笑容。
还带着她和卓宁去下了馆子。
“我昨天新招了一批运货的司机,等过完年尾款下来,我再把所有旧车换新,升级车队,明年肯定可以给你们换套新房子!”
席上,宋袁明显喝上了头,脸红脖子粗,抱着卓宁笑道。
卓宁情绪也有点激动,二人都在为幻想里的好日子满心期盼。
林岁安不动声色地喝着果汁,不搭腔,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寒假如期而至,陈舒玉打电话让明昼回梧城。
这几个月,陈舒玉经常打电话询问儿子有没有遇到出狱的男人,可少年一概否认。